可周京惟還是試探著撥程微月的電話。
於是視線中那抹小小的身影停下了腳步,在電話那頭喊他的名字:
“周京惟...”
他生了點怒意。
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和男生在路上走,就不怕出事嗎?
抑或者,他在妒嫉。
他不能忍受有男人這般陪在程微月的身邊。
程微月聽見周京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低低沉沉的,劃過她的耳膜:“站在原地,我來接你。”
一旁的葛景呈看見程微月拿著手機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問:“你在哪裡?”
周京惟說:“你對麵的翎晟事務所。”
......
葛景呈在看見周京惟的那一刻,酒徹底醒了。
眼前的男人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他下意識的更站直了一些,眼神落在男人矜貴倦怠的眉眼上,心頭有一瞬怵然。
程微月已經走向周京惟,語氣是可以聽得出的熟絡:“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工作?”
是下意識脫口而出的關心。
葛景呈心裡有點酸。
周京惟將外套脫下來,披在程微月身上。
他的目光透過薄薄的鏡片,如有實質的落在葛景呈身上。
隻是一瞬間而已,可是壓迫感太重,讓人覺得如芒在背。
葛景呈不自然的抿了抿唇,牽扯到臉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那是你同學?”
程微月點頭,猶豫了一下,補充道:“算朋友。”
周京惟的眼角幾不可察的跳了跳,他攏了攏程微月身上的外套,毫無波瀾的說:“我事務所裡有客臥,我帶你們過去休息。”
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打到車,這確實是很好的辦法。
葛景呈知道周京惟是看在程微月的麵子上才出手幫忙的,連忙說了謝謝。
話已至此,程微月也不好拒絕。
過馬路的時候,周京惟會走到車流的一邊,照顧著已經一臉倦容的程微月。
葛景呈在後麵看著,心裡有點酸。
今天晚上讓程微月跟著雞飛狗跳的人是自己,可是眼前的男人,將程微月照顧得很好。
翎晟事務所是涇城乃至全國最大的事務所,和華爾街那邊有著深度的合作,主要服務領域為公司業務、金融、勞動、政府監管和稅法。
事務所也是裝潢的可圈可點,一走進門,就讓人感到了撲麵而來的專業氣質。
周京惟的辦公室裡有著一整麵牆的外文書籍,牆角放著一盆顏色漂亮的水仙。
程微月被那株水仙花吸引了視線,端詳了半晌,道:“我媽媽說,水仙花是最難養的。”
周京惟給她倒了杯熱水,又摻了點冷水進去,他帶著清淺笑意的眸子望過來,底色慵懶散漫。
“隻要用心,沒有什麼是養不活的。”
話中摻雜著一點似有似無的深意。
程微月沒聽出來,坐在沙發上的葛景呈坐姿卻僵硬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