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睞姐兒,二公主隻是不說話,也不叫睞姐兒起身,阿顏忍不住了:“二侄女今兒是怎麼了?是顯擺這裡隻有你一位公主,動輒讓人跪來跪去?旁的不說,即便見了皇後嫂子,皇後嫂子還要叫睞姐兒起身說話呢。”二公主的眉皺的越發緊,方才她的侍女敢說彆人,可麵對阿顏,侍女也不敢說,畢竟阿顏雖隻是縣主,論起輩分來,還是二公主的姑姑。
見二公主不肯說話,阿顏索性把睞姐兒拉起來:“想來是侄女忘記叫你了,睞姐兒,我們往那邊去,有株綠菊是今年我爹爹叫人新種的,我帶你去瞧瞧。”睞姐兒也順勢起身,隻對二公主道:“二公主想是瞧這墨菊瞧的好,忘了,那我們就往那邊瞧綠菊去。”說著睞姐兒就準備和阿顏往另一邊去。
二公主身子並沒讓開,隻是瞧著睞姐兒:“為什麼?”這莫名其妙的問話讓睞姐兒和阿顏雙雙愣住。二公主的聲音很低:“為什麼?明明我出身比你尊貴比你受寵可為什麼他們都喜歡你,不喜歡我。”明白了,睞姐兒不由一笑,止住阿顏要幫自己開口的動作就道:“公主這話說的奇怪,什麼叫不喜歡您隻喜歡我?公主方才也說了,公主比我受寵,公主樣樣都比我強,放開懷抱必得大歡喜,又何苦執著於斯,讓自己痛苦不堪?”
放開懷抱嗎?可惜已經晚了,自己已經出嫁,再不是那被嬌寵備至的公主,而駙馬,褪去最初的歡喜之後,已變的泯然眾人。二公主瞧著睞姐兒:“我恨你。”若不是因為她,一切都不會如此。阿顏的眉皺緊:“二公主此話,置皇後娘娘的教導於何地?皇後娘娘撫養教導二公主,並無她彆,可二公主不但沒有領會到皇後娘娘的苦心,反而屢次三番為難臣女,皇家氣度何在?”
二公主眼裡的淚已經流下,皇家氣度嗎?但也不能因為皇家氣度,就屢次讓自己這股恨意包在心裡,發不出去。侍女見二公主流淚,上前一步道:“縣主,您雖……”阿顏的臉一板:“住口,此處沒有你說話的份。”侍女往二公主那裡瞧了一眼,可二公主視若無睹,隻得退後。
阿顏的手緊緊握住睞姐兒的手,對二公主道:“原本我因你年紀小,又是個晚輩,很多事我隻見了也沒說,可你此時因和駙馬不諧就遷怒旁人,實在有失皇家氣度,今日之事,我會原原本本稟告皇後娘娘。由她裁度。”說完阿顏就攜了睞姐兒往彆處去,走了幾步阿顏就停下腳步:“彆忘了,熊駙馬可是公主您,親自向陛下求來。”
過的好壞與否,也當與人無關,二公主覺得心口火一般滾,想喝住睞姐兒,甚至像幼時一樣把她臉上抓幾下,可什麼都做不了,隻是看著睞姐兒消失在花叢中,那股濁氣怎麼都消不了。侍女這才敢上前扶住二公主:“公主,仙遊縣主也太猖狂了,不過一個縣主,有什麼資格教訓您。奴婢想,我們還是回宮去和皇後娘娘說吧。”
回宮嗎?回宮又如何,還不是要被皇後說自己要收斂起脾氣,回府?看駙馬那殷勤神色裡偶爾藏不住的不耐嗎?放開懷抱,說的輕巧,天下哪有這樣輕易能放開的?二公主閉上眼,淚落的更急,侍女見她沒有發怒,心裡鬆一口氣,並不敢再勸,隻是站在一邊靜侯。
等睞姐兒和阿顏瞧了綠菊回來,二公主已悄悄走了,並不像來時那樣大張旗鼓。回去路上,睞姐兒忍不住對曼娘說了這事,最後又道:“二公主這是何苦?她是天之驕女,想要什麼唾手而得,即便是駙馬,不也是她一張口,陛下就下詔了?她還覺得有什麼不如我?”
頂多就是相貌不如,可堂堂公主,又不是以色侍人的姬妾,彆說二公主本就生的嬌美,就算相貌平平,也能配一個氣宇軒昂的駙馬。要說怨,旁的女子才該怨恨二公主呢。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很多文都喜歡說,公主們過的如何慘,遇到什麼事,還要去和親什麼的。但事實上,封建皇朝裡麵,公主們還是過的最爽的那一撥了。即便真輪到她們去和親,可也有大批侍女陪著。很多人就隻記得公主的眼淚,忘了那些侍女們才是最可憐的。
二公主這就是,純粹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