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也像故事主人公一樣有了奇遇 ,這個夢其實是預知夢,她提前夢到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慕秋竟是抿唇輕笑了下。
說起來,她的身世比尋常話本還要離奇幾分。
她原本出生於百年世家大族——陳平慕氏。
六歲那年,帝都發生了一場非常大的變故。
超過一半的世家大族都被卷入其中,有的滿門戰死沙場,有的滿門被砍了頭,慕家身在局中也發生了許多事情。
一片混亂中,慕秋失蹤了。
等她再被慕家尋到,已是九年後。
這九年裡,慕秋一直在和養父紀安康相依為命。
養父紀安康是個平平無奇的揚州府獄卒,在獄裡見多了肮臟事,卻還有著些微不足道的正義感,一年前死於緝拿江南大盜的雨夜。
慕秋為他操辦完喪事,還沒琢磨清楚接下來生活要怎麼繼續,一開門就看見了慕家派來接她的管事。
看著管事擺出的一係列證據,慕秋確定了他話中的真實性。
畢竟她走丟時已有六歲,哪怕被養父收養時失了憶,身上還是留存有些許物件的。
但在管事提出讓她抓緊時間進京後,慕秋拒絕了,態度堪稱強硬地表示要在揚州多待一年。
就這樣,她留在揚州,老老實實守了一年孝。
今天正是她啟程赴京的日子。
這麼一想,她做了預知夢也不是不可能。
想著想著,慕秋靠著枕頭又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宿的噩夢,實在是困倦得很。
隻是這一覺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晨光熹微時分,暴雨方歇,院子裡響起雞鳴。
慕秋是被這陣嘹亮高昂的雞鳴聲吵醒的。
她洗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煮了鍋滾水,送這隻她忍了很久的公雞歸西。
一大清早適合吃清淡些,慕秋把煮熟的雞送給鄰居,她隻是拿雞湯下了碗雞絲麵。
吃過早飯,該收拾的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慕秋用衣物裹住養父的靈牌,背起行囊出門時,不忘給大門落鎖。
鎖上之前,慕秋站在門口,視線一一掃過這處她住了十年之久的院子,仿佛要將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烙在腦海裡。
“走了。”
她這麼說著。
就像這些年裡,她每一次出門時說的那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離開再回來,可能已經是很多年後。
慕秋背著行囊,往巷子口走去。
路上遇到熟悉的鄰裡問她這是要去哪,慕秋笑著回道:“出趟遠門。”
繞過巷口,紅磚白瓦的街道映入眼簾,滿是人間煙火氣息。慕秋剛要邁步,一顆鬆果突然從對麵屋頂彈射過來,不輕不重擊在她的行囊上。
“慕秋!”
屋頂上傳來女子清脆的聲音。
慕秋仰頭,眉眼含笑。
鬱墨一身紅衣,正翹著腿抱劍坐在屋頂上,顯然已在此等候她多時。
“下來吧。”慕秋朝她伸手。
鬱墨颯然一笑,從屋頂一躍而下,直接跳到慕秋身前,右手往下一壓,順勢牽住慕秋的手:“走,我們去碼頭。”
鬱墨是慕秋最好的朋友。
兩人年紀相仿,雖然脾性和家世都差異極大,但很合得來。
如今慕秋要離開揚州,鬱墨自然要趕來送一程。
走在路上,慕秋問:“鬱墨,你了解刑獄司嗎?”
鬱墨:“我聽我父親說過。”
本朝自開國來,就設立了刑獄司這一特權機構。
刑獄司明麵上的職責是監察百官,審理冤假錯案。實際是直接對天子負責、為天子肅清朝政鏟除黨羽的一把刀。
隨著時間的推移,刑獄司處置犯人的手段越來越毒辣。
京城眾人茶餘飯後閒談時,都說寧可得罪王侯公卿,也莫要惹了刑獄司的一條狗。
死未必是最可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時候才最讓人恐懼。
而這,正是刑獄司最擅長的。
鬱墨說的這些內容,慕秋也是有所耳聞的。
聽了一會兒,她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
“你可知,現任刑獄司少卿叫什麼名字?”
刑獄司少卿,就是刑獄司真正的掌權人。
“這……”鬱墨回憶片刻,“具體叫什麼,我有些忘了。”
慕秋換了個問法:“那你記得他的姓嗎,可是姓衛?”
鬱墨搖頭:“這我倒是記得清楚。他姓楚。刑獄司自成立以來,都沒有過姓衛的少卿。”
不是姓衛。
慕秋剛想鬆一口氣。
下一刻,這口氣就堵在了她嗓子眼,上不得下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前100評論發紅包
開新文了,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