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 / 2)

督主法醫畢業 鳳九幽 11631 字 10個月前

孤的人,你不配動。

太子一句話,讓整個大殿寂靜無聲。

他的人……什麼意思?這是鐵了心要護了?這姓蘇的小內侍竟然真的入了他的眼?

徐昆雄跌摔在角落,驚恐的看著堂上,姓蘇的小王八蛋眉眼乖順的站在太子斜側,一副正在享受太子保護的樣子……他竟然真的看走眼了麼!這小王八蛋真的行?

內外窺探視線無數,連恭敬站在一邊,肅立無聲的宮人內侍都有點憋不住,頻頻抬眉,不著痕跡地看向蘇懋。

小郡王也啪嗒啪嗒跑到蘇懋麵前,扯了下他的袖子,眼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該不會真的……這種事情要瞞著朋友,你不夠義氣!我連褲子破了都給你瞧見了!

蘇懋:……

用你核桃仁大的腦子想想,怎麼可能呢?

不管太子平時在演什麼戲,既然答應了他坐鎮,本人也來了,真出點事豈不是沒麵子?他當然要管。

門裡門外各種視線各種眼光,本來看到吳永旺掏刀子,大家準備各種撤,結果太子這一動,反而沒人敢動了,除了受傷在地,肩膀不停流血的吳永旺,誰都沒有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吳永旺疼的顫抖,咬著牙不服,但也沒什麼法子。

會武又如何,他已看到門外值守的殿前司衣角,他現在連起都起不來,還妄想反脅太子?彆說隨時能衝進來押下他的殿前司,廢太子可是曾經帶兵闊野,殺人如麻的鋒將,他打得過麼!

“真臟。”

太子見人不動了,移開了腳。

他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用吩咐,鮑公公已經招手叫兩個小太監抬了椅子過來,就放在他背後,他好像腦後長了眼睛似的,旋身掀袍,坐姿那叫一個優雅貴氣,理直氣壯。

徐昆雄:……

這,案子不是審完了麼?凶手不是都認了麼?現在不該發言處置,然後大家一起散了麼?為什麼坐下,為什麼不讓走,有點嚇人啊!

沒有人走,凶手也躺在地上,很乖很配合,蘇懋微微一笑,繼續之前的問題:“所以,那盆無辜乾死的珍貴水仙,為何不補上?”

吳永旺眯著眼,可能傷口太疼,有點喘:“一盆花而已……”

我罪都認了,你還想怎樣?你查的命案結了,你要找的凶手有了,事情到此為止,所有人都好不是很合適,為什麼還要往下問!

“那可不是普通的花,那是馮貴妃為章皇貴妃準備的千秋賀禮——”

蘇懋看著吳永旺眼睛:“你行凶時就不考慮?行凶後也不彌補?還是你根本不用考慮,也不用彌補,你所有行為背後站了一個人,有人允許你,指示你這麼做,其它的不必擔心?”

小郡王愣住。

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今日問案過程,好像都是蘇懋的策略?開堂先針對徐昆雄,把都知監的的所謂‘規矩’說出來,畢竟這種虐打的事,不管吳永旺還是童榮都不可能老實交代,就算那晚他們親眼看見了,吳童二人堂上也會百般抵賴,這個前提快速捋清了,後續才能順利。

稍後逼一逼,徐昆雄不忿,加之因往事恩怨,把吳永旺釘死了,吳永旺沒辦法,感覺到危機,就隻能祭出費用方案,讓童榮頂鍋了。

但童榮並不是殺人凶手,太多問題回答不上來,太多細節對不上……若換彆人來審,可能壓力不大,草草結了,但蘇懋是誰,這麼聰明,怎會看不透對方伎倆?

不僅看透了,還提前都猜著了。

他不僅知道吳永旺在推脫,還知道吳永旺忌憚什麼,點一點‘水仙花’這個題,就能讓吳永旺明白,大家都是聰明人,我知道你藏了什麼,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如果不配合,可能會有更不好的後果哦。

兩害相較取其輕,吳永旺心有所慮,果然交代了。

他可能以為這是‘聰明人之間的默契’,我給你你想要的,你也就此為止,不再深究,但蘇懋其實並沒有在和他談條件。

你以為交代了就沒事了?不不不,人就在這等著你呢!你以為你交待,就不說花的事了?人隻是挖了個坑,引著你一步一步好好說話,大家不要浪費太多時間罷了!

吳永旺顯然也反應過來了,怔忡片刻,突然笑了。

他捂著右肩上的傷,視線掠過一旁,閒適優雅的太子,落在蘇懋身上,笑的邪氣森森,曖昧不明:“……我勸你,還是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知道這個廢太子是什麼人麼?現在瞧著倒像是個君子,他發瘋的樣子,你見過麼?見過他殺人,見過他飲血,見過他連最親近的人都要手刃的狂笑表情麼?

你什麼都沒見過,竟然妄想他會護你,你能成為他的心尖尖?

他注定眾叛親離,身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也不會保護任何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有的!

蘇懋還真沒太把自己當回事,這裡的人,不也不把太子當回事?既不當回事,又何必這般嚴厲的恐嚇——你是怕呢,還是不怕呢?

他蹲下來,看著吳永旺的眼睛:“那晚我同小郡王到你都知監,恰遇你們的‘逢五’節日,小太監們‘玩’的很痛快麼,你本來是要出現的,對麼?倒也不是提醒小太監們動作是否過火,而是作為最終權利掌控者,你得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感和絕對話語權——但我們的意外到來,破壞了氛圍計劃,你便也成功的躲了起來。”

“人性脆弱,經不起恐嚇,受不住打壓,法不責眾,隻要你把所有人綁在一起,就不用怕……你很聰明,可你又知不知道,被壓迫,就必然有反抗?或許他們當下不能,不敢,卻未必不想有朝一日,不僅徐昆雄,有人也記錄了你的行蹤。”

“就那日被你們反綁,關在木桶裡欺負的那個小太監,還記得麼?他和王高同年,經曆相仿,隻是因是外地鄉下來的,帶著口音,也不怎麼愛說話,就被小太監們排擠,成了新的欺負對象……那夜事後,他還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現在都還沒好,但他雖小,卻聰明的很,看透了你的伎倆,記錄了你的行蹤,雖不知你都做了什麼,但知道每隔一段時間,你都會去同一個地方,似乎是為見一個人——”

蘇懋眼神越發銳利:“這個人,才是和你關係最親密的人,對麼?你們在一起都討論什麼,說過怎樣的話,對方留下過怎樣的指示,你又為此辦成了什麼,準備了些什麼?”

對視片刻,吳永旺咧開嘴:“你不是很有本事?一個案子就能瞎想這麼多,自己查去啊。”

這次他的笑更放肆,更有恃無恐,顯然不會配合了。

這一點上,蘇懋也的確沒有更多證據,縱有千般經驗技巧,也沒有切入口,最後隻能從動機上延展:“殺王高是因為他不聽話,殺李柏是因為他挑戰你的麵子,殺孫守勤是因為有暴露風險,王高不提,李柏和孫守勤都已經有確定前程,貴人主子的人你敢動,西廠的人你也敢動,不怕被找上門?”

吳永旺神態鄙夷:“不過兩個小人物。”

蘇懋:“哦?在你心中,這兩邊的人都是小人物,不值得放在眼裡?”

吳永旺繼續笑:“對啊,貴人底下宮人何其眾,一兩個湊不上前的太監,算什麼重要,死了都沒人知道。”

太監不重要,水仙花呢?那可是馮貴妃準備的禮物。

但吳永旺明顯不會再說,再問,也隻會這樣繞圈子。

“本王道今日如知殿怎麼這麼熱鬨,原是宮人欠管教。”

隨著門口一道聲音,進來一個人,金冠玉帶,杏黃常服,虎背熊腰,方臉闊唇,一看就孔武有力,再加其自稱,表現,他是誰,不言而喻了。

“大表兄?”薑玉成有些意外,“大表兄知道這個人?”

大皇子視線滑過一邊座上屁股老沉,站都沒站,迎都沒迎一下的廢太子,又輕而淺的掠過蘇懋,才落回薑玉成身上:“都知監負責太監調派升遷,各宮裡都會送人,東廠西廠也都是太監出身,原看起來還算本分,不想暗地裡心思這般多。”

薑玉成下意識看了眼蘇懋。

他是紈絝,卻不是傻子,大皇子這話談不上偏頗,吳永旺手下太監,的確是送往哪裡的都有,單拎出李柏孫守勤,什麼主子娘娘東廠西廠的,根本不算特殊。

可放進案子裡,這事就很曖昧了,蘇懋能察覺出不妥,還敢拎出來說……

小郡王朝蘇某伸了伸大拇指,你厲害。

貴人在前,照太監規矩,是沒有說話的份的,蘇懋已退後兩步,眼觀鼻鼻關心,不動了。

一個小太監而已,大皇子不會放在心上,畢竟狗仗人勢,他看向廢太子:“看來今日天氣不錯,三弟都出來走動了。”

看起來像是在問候,實則表情,語氣,都透著一句話——

你怎敢出來,不是圈在奉和宮麼?

太子未動,隻勾唇淡笑:“閒散夏日,若非應邀,誰會頂炎而往,大皇兄可也如此?”

我也不願意,我是被人邀請來了,你也是麼?

大皇子一噎,他當然不是!

“誰邀的你?”

蘇懋眉眼微垂,降低存在感,反正不是我。提出邀請的是他,但現在太子說的一定不是他,莫非……

他腦子裡正在轉,就在門口又多了兩個人。

“咦?四哥?”

“哦,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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