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2 / 2)

督主法醫畢業 鳳九幽 12337 字 10個月前

五公主選駙馬?

蘇懋還真沒聽說過這件事,他視線放在不遠處,所以這兩個說話的年輕人,是駙馬備選?看起來小一點的弟弟倒是年歲相當,這個哥哥,是不是大了點?

二人站的有點遠,聽不到說了什麼,薑玉成看了看四周,眼珠一轉:“走,咱們往那邊繞過去。”

這一路都有灌木叢遮擋,倒也走的不算驚險,隻要腳步輕一點,彆再多說話,弄出太大動靜,對方就發現不了。

慢慢近了,蘇懋和薑玉成也聽到了兄弟倆在說什麼,原來是在為禮物吵架,非是送給章皇貴妃的禮物,安恪侯的禮單,自有家中操持,他們兩個還沒資格,他們吵的,是送給五公主的禮物。

年輕的弟弟,單君陽非常挑剔:“送給五公主的料子,怎可這般死氣沉沉,沒點鮮嫩亮色?五公主年十八又不是八十,兄長非要這麼送,是想大家一起落選麼!”

哥哥單君卓也不氣,仍然麵帶微笑:“十八歲的姑娘,自然是年輕的,配得上任何鮮嫩活潑的色彩,可青佳公主是公主,一舉一動代表著皇家威嚴,自然不能太過跳脫,失了禮數,你說的那些若送上去,公主也穿不出來,近幾年災禍頻發,國庫不豐,不管前朝還是後宮,都倡行節儉,禮物送上去浪費,怎會是好事?”

兄弟倆就著‘衣料’二字,幾乎要展開一場辯論賽,各執一詞,誰都說不服誰,都快急眼了。

薑玉成聽的都樂了,拿扇子擋著,湊近蘇懋,同他小聲說話:“這家人可有意思了,老早在京城就出了名,從祖父輩到他們爹這輩,都是見風使舵,無利不起早的主,還得見著兔子才撒鷹,又要利益,又要一點虧都不能吃,最有名的一件事是……”

他舉了個例子,說安恪侯曾經遇到一個被拐子拐的小姑娘,瞧著小姑娘身上帶著的玉佩不似凡物,感覺是個人物,想救,但又懾於拐子凶狠,就不想動,在外麵各種打聽,磨磨蹭蹭,確定了小姑娘身份,才決定要救,救也不立刻救,非得等彆人小姑娘的家人都快追來了,他才上去從拐子手裡救了人,這哪裡像救人,根本就是截胡,截的還是人家小姑娘自己家人的胡。

你要問他一個侯爺,救一個小姑娘多容易,為什麼不快點,他會說誰知道拐子什麼背景,萬一很厲害呢,他得留著命,才能更好更安全的救人麼。

你要問他人小姑娘的家人來了,何必多此一舉,他又有話說了,誰知道拐子有什麼惡毒手段,萬一急了撕票呢?

其實左不過一句話,就是不關心,不覺得很重要。小姑娘會不會受更多的苦,晚上都有多害怕,他才不會想,但小姑娘家人這個恩情,他必須得要。

就是這麼無賴。

“……有意思吧,明明身份權勢不缺,偏偏玩這套,拓展出來的人脈都嫌他惡心,偏又不能不認,”薑玉成慢條斯理的搖扇子,“這兩兄弟都是親爹一手帶大的,怕不得得真傳。”

蘇懋:……

這樣的人家也能競選駙馬?宮裡怎麼想的?

“誒誒他們要走了,快,快,咱們跟上!”

薑玉成興奮的拉著蘇懋就走。

蘇墨跟著走了幾步,才懷疑的看了看自己的腳,為什麼要跟蹤人家,為什麼要偷偷的?他們又沒做什麼壞事!

可惜接下來也沒什麼熱鬨看,這兩兄弟一言不合,分道揚鑣了,也不知決沒決定好,最後給五公主送的禮物到底是哪種料子。

“哎呀可惜啊,”薑玉成搖扇子,“就差一點,就能看到兄弟倆掐架了!”

蘇懋終於能直起腰,並不覺得可惜:“五公主要選駙馬,應該人很多?”

“那當然,公主要出嫁,必然得有排場嘛,一會兒你就打眼看,壽宴上來來往往的公子們,但凡打扮的俊俏一點,收拾的整潔雅致的,都是衝這個來的,你看那邊不也有一個——”

薑玉成說著說著,突然又把蘇懋拽下來:“我去——蘇小懋你看看他,那男人是不是在跟一個寡婦糾纏!”

蘇懋:……

到底是皇貴妃千秋壽宴,場子的確熱鬨的多,隨便一走,就是風水寶地,能撞到形形色色的人。

小郡王指著的男人跟剛剛兩個不同,年紀大約二十二三歲,正當年華,劍眉星目,身材頎長,一身竹青色長衫,更添俊雅氣質,往人前一站就已足夠亮眼。

他正在跟一個女人說話,女人很年輕,柳葉眉,梨花麵,腰肢纖細,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上下,很漂亮。

小郡王為什麼說她是小寡婦呢,因她梳著婦人頭,身上衣服非常素淨。

今日章皇貴妃擺壽席,是件喜事,過來恭賀的貴圈婦人不會少,但大家頂多會問問宮中主子穿的什麼顏色,自己避開就行了,定然不會打扮的過於素淨,連釵環都少,這不是找黴頭觸麼?

因此出現這種打扮,定然是有不可抗之力,比如死了丈夫,孀居之人,照規矩是不能穿太鮮亮的,有時連彆人的成親之喜,都不能列席的。

不過這寡婦既然能出現在這裡,一定有特殊原因。

“他們倆彆是有事吧……”

薑玉成兩眼放光:“你不知道,這男人也是五公主駙馬候選之一,荊國公家的二公子,叫檀盛,和剛剛那對兄弟不一樣,荊國公家風非常正,這檀盛是這一代的佼佼者,才華極勝,年紀輕輕就頗有建樹,但他生下來時因胎裡弱,經常生病,太醫說京城氣候不適應他養病,幾歲時就送到了南邊老宅養著,前幾年才回來……”

“可和他說話的這婦人是誰?看樣子像是他攔住了彆人……宮裡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人,這小寡婦絕不是哪位主子娘娘的親眷,可非宮中親眷,怎麼來得了皇貴妃的壽宴?”

小郡王有些茫然,感覺眼前這一幕很難理解。

蘇懋卻道:“這是位繡娘。”

“嗯?”薑玉成眨眨眼,“怎麼說?”

蘇懋:“你看她的眼睛,黑亮專注,看人看物時都極認真,像是習慣,再看她手指,右手食指指腹似有繭,左手指腹卻似塗了藥,塗了藥卻沒包紮,明顯傷口很小,不會流血,瞧那塗藥範圍,似乎極熟稔,克製的恰到好處,什麼樣的傷會有這樣特點?還有她的裙子……”

薑玉成:“裙子怎麼了?”

“裙子才是重點,”蘇懋拉著他,微微側斜,順著陽光,“她衣服顏色素淡,卻並非樸素單色,暗繡有花紋,陽光下如水銀流動,光耀微閃。”

薑玉成順著陽光看過去:“還真是!”

這樣的裙子繡活,走動起來定然更加引人眼球,如果換種顏色,比如金色,豈不是把熱烈陽光都披在了身上?

蘇懋:“凡有精巧技藝,大半要獻於上位者,能擁有它們的人,除了貴人主子,就隻有技藝者本身了。”

遂這婦人,九成是個繡娘。

“被人攔住也沒驚恐害怕,反動落落大方,”薑玉成跟著思考,“那這位繡娘應該算是見過世麵的那種,出入過很多地方,做過很多後宅女子的生意?”

孺子可教。

蘇懋頜首:“大約是。”

薑玉成突然合了扇子:“哦我想起來了,我娘說五表姐要招駙馬,總得做幾件新衣裳,還說請了從江南來的刺繡大家寧娘子……莫非這小寡婦,就是那寧娘子?”

蘇懋不置可否。

大約就是了。

薑玉成扇子抵著下巴:“那檀盛攔她做什麼?”

前方視野太開闊,沒有多餘的灌木叢,不適合往前偷看,他們離得太遠,聽不到二人在說什麼,表情上看,檀盛一派君子風雅,穩重的很,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隻微抿的唇,看得出來有些不太愉快。

寧娘子也沒什麼過激表情,隻福了個禮,搖了搖頭,落落大方,又嚴肅的緊。

“難不成是這位檀二爺瞧中了寧娘子的手藝,請她幫忙做衣裳,但寧娘子沒答應?”薑玉成顧自點著頭,“檀二爺用不上這麼精巧的刺繡,是給姐妹們約的?不過聽說刺繡這種活最得細致,一件衣服要好久的,寧娘子要給我五表姐準備,還真是沒時間……”

這兩個人也沒有說多久的話,薑玉成正自己瞎尋思的時候,寧娘子就離開了,停頓片刻,檀盛也走了。

“唉沒意思,一點都不刺激……”

薑玉成正準備拉著蘇懋出去,換個地方,不想被蘇懋拽住了:“嗯?”

蘇懋微抬了抬下巴,提醒:“那位寧娘子,又回來了。”

“可是檀盛都走了……”

“她也不是回來找檀盛的。”

隻見寧娘子走回到原來的地方,蹲下,歡天喜地的撿起一枚玉扣,吹了吹塵,又用掌心蹭了蹭,掖進自己荷包裡,美美的離開。

這次是真走了,沒再回來。

薑玉成難以置信:“這是瞧見檀盛掉了東西,撿便宜來了?”

蘇懋也有些意外:“世家子弟身上佩戴的東西,是否多有記號?”

“也看吧,除非特彆重要的,一般也沒那麼嚴格,大家都不差錢,幾個銀子的東西,丟了就丟了,”薑玉成有些猶豫,“我們要提醒檀盛一聲麼?”

不等蘇懋回答,他自己就搖了頭:“算了,多管那閒事做什麼,真要是重要的東西,丟不了,荊國公府說一聲,宮裡就能幫檀盛找出來,若是不重要,幾個銀子而已,就當消財免災了,走走,咱們去彆的地方看看!”

總之這一路,蘇懋被薑玉成帶著上躥下跳,認識了不少人,也看了不少熱鬨,包括沒過多久,馮貴妃來了壽宴,不知和章皇貴妃聊到了什麼,又一言不合甩袖子走了,竟然不給一點麵子,昭明帝根本沒出現,隻是草草令人送來了點東西。

四皇子和六皇子鬨得不太愉快,一個為了自己生母,一個為了救命之恩的馮貴妃,可真是好一出大戲。

戲到這裡,竟也不算高、潮,有幾個頑皮的小孩子繞著假山玩,丟了隨身玉佩,命人拿鏟來挖,玉佩是挖了,也挖到了非常不一般的,嚇人的東西。

死人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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