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夏井海秋,自己現在最好趕緊逃。
這份挾帶危機預警的迫切感來得毫無征兆,但她在這方麵的直覺幾乎沒出過錯,於是下一刻,夜鬥還在糾結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這地方又有什麼稀奇的時候,就被夏井海秋略顯急促的聲音拉回了注意力。
“還是算了吧。”
夜鬥順著她的聲音回過頭,不清楚夏井海秋為什麼突然表現得這麼急迫。
“你想,就算你真的幫我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但你說的那種人一般都很不好對付吧,”夏井海秋說,“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幫我,但是我還不是特彆習慣……這個身份。”
夏井海秋實在沒什麼自己成為神明的實感,而且大概也沒幾個神明混成她這個樣子的。
最重要的是,雖然夏井海秋不清楚夜鬥剛才在這滿大廳的人裡麵看中了誰,但大概率不會是她樂意見到的對象。
怕夜鬥還想再說些什麼,夏井海秋繼續搶先一步說道,“我知道你是想教我,不過現在實踐對我來說還是太困難了,但我可以觀摩你啊。”
夜鬥的聲音卡了一下,“觀摩……我?”
“沒錯,”夏井海秋用力地點了點頭,“我覺得夜鬥先生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我還遠遠不夠格呢。”
總之就是你做你的,她就負責跟著看好了。
夜鬥對這種直白的稱讚語氣顯然沒什麼抵抗力,尤其是被夏井海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看的時候,那樣過分明亮坦然的目光實在很容易讓人不自覺地飄飄然起來。
他不太好意思地彆過頭去,“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隨便你啦。”
雖然是個神明,夏井海秋看著夜鬥想道,但意外得特彆好哄呢。
“那我們先下去吧。”
“……等一下!”
意識到夜鬥是想回到宴會廳,夏井海秋迅速抓住對方的手臂把人重新拉了回來。
這個大廳雖然夠大,但遭不住她要躲的人多啊,要是就這麼下去,簡直是分分鐘就能撞到地雷的節奏。
忽然,夏井海秋的目光落到了夜鬥的臉上。
她光是看,並不開口說話,過分專注的眼神幾乎能把人壓倒。夜鬥下意識伸出雙手攔在麵前,但卻也不受控製地回望進對方的眼底。
“你……”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聽見這句話,夜鬥也不知怎麼的心底忽然空落落了一下,但與此同時,也由衷地鬆了口氣。
隻是求助而已,這家夥的眼神未免也太熱烈了……也很容易讓人誤會。
“當然沒問題,你要做什麼?”
夏井海秋想了想,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肯定不行,但她完全可以變裝一下。而有了貨真價實的神明在身邊,她的變裝甚至不會有被人拆穿的可能性。
至於要變成什麼樣子——
夏井海秋深吸了一口氣,“請讓我變得看起來和你那張照片上的一樣老。”
*
因為讀檔的緣故,等夏油傑他們延續時間節點,並且最後終於想起要打開背後這扇門的時候,房間裡當然已經沒有半個人了。
甚至為了防止他們發現房間裡有人待過,夏井海秋臨走前還特意把椅子之類的東西歸為原樣,一些不太明顯的淺灰腳印也被她認真處理乾淨了。
夏油傑皺了皺眉,而後看向白蘭,“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
對方在他們打開門那一瞬間的反應騙不了人,白蘭和他們一樣,對夏井海秋的去處一無所知。
白蘭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不知為何半開著的窗戶,半截窗紗落在了房間外麵,微涼的夜風將它吹得輕輕飄起。
片刻後,他散漫地收回視線,“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知道她在哪。”
白蘭眼睛微微眯起,神態和語氣都帶著絕對無法稱之為友好的惡意,“我明明自始至終都隻是建議你們二位離我的妻子遠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