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琴酒自稱自己和夏井海秋是夫妻關係之後,白蘭就相當迅速地改了口,一點也沒有說瞎話時會有的尷尬感。
不論是夏油傑還是琴酒,都沒有去接對方的這句話。
——因為某人表現得實在過於理所當然,和他糾結是真是假的問題純屬浪費時間。
這會兒反正大家都沒找到人,最後也就自然地不歡而散,索性決定各找各的。
宴會廳主管由衷地鬆了口氣。
不過人沒找到始終是個隱患,尤其是找她的人還都不是善茬的情況下。
主管一邊在心裡念叨著“這都叫什麼事”,一邊認命地往監控室的方向走。
他就不信這麼一個大活人還能原地消失了不成。
因為心情被這一連串的事情搞得異常煩躁,主管走路的腳步也就更急了點,在人來人往的宴會廳當中,免不了就會有些磕碰。
等主管意識到自己剛才無意識撞到誰的時候,他立刻懊惱地搖了搖頭,然後重新找回自己的職業素養,迅速回頭把對方扶起。
這是一位老夫人。
雖然衣著整齊乾淨,但頭發已然花白一片,還有些上了年紀的人都有的駝背。臉上的皺紋很深,手部的皮膚乾癟,稍微顯得有些無力。
“您還好吧?”
“沒事,”她開口時,聲音帶著老人特有的拖長調子,顯得並不如年輕人那麼精神,還有些聲帶受損的微啞,“謝謝你。”
“不,是我的問題,您沒事就好。”
主管將對方扶到一處安靜的角落坐好,“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叫服務員就好。”
見對方點了點頭,主管便離開了,因此也就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後,那位老夫人的臉上有一瞬間流露出了一種相當奇怪的神情。
這當然就是夏井海秋。
她沒有原地消失,不過確實是改頭換麵了。
夜鬥突然接到了小福的電話,於是夏井海秋也就順便先過來試試“變裝”的效果。
現在看來,這效果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夏井海秋心說她都這樣了,要是那群人還能認出自己,那可就是真的有鬼了。
這樣一來,連她完成任務的成功率都高了不少。
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不太方便四處走動,走太遠也不方便夜鬥之後來找自己,夏井海秋想了想,也就還是繼續在這裡坐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人的形象,雖然夏井海秋周圍的位置都空著,但宴會廳裡幾乎沒人會往她這一邊走——找個年紀相仿的人搭訕還是很正常,但要是和一個年齡明顯能當你奶奶的人坐在一起,那基本就隻能互相沉默到宴會結束了。
夏井海秋從來沒覺得這麼自在過。
她心裡甚至琢磨著要不要到時候去找夜鬥學這個障眼法,以便之後做任務。
正這麼想著,身邊的椅子忽然被人輕輕拉開,凳腳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很快隱沒在宴會廳的喧鬨聲中。
夏井海秋餘光瞥見卡其色風衣的衣擺邊角。
稍微有些眼熟。
“不好意思,”對方轉過頭,微笑地看向她,“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看吧,夏井海秋心想,變裝果然是很有必要的。
她才下來沒多久,就撞上了一個,這比玩掃雷還刺激。
不過有變裝在,夏井海秋壓根不慌,毫無破綻地點了點頭,就見太宰治臉上的微笑加深了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他語氣誇張,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側臉,“我還擔心打擾到您呢。”
“怎麼會呢?”
夏井海秋朝太宰治露出了一個格外和藹可親的微笑,“畢竟,你長得就像我孫子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