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絲怒道:“都是因為你疏忽大意,害得阮小侍成了現在這幅樣子,我今天就替他打死你!”
“夠了。”冷山雁聲音一沉:“靳絲,你剛進門時,看著文雅嫻靜,怎麼這會兒比市井潑夫還要粗魯,當著娘子的麵就動手打人,就算他有錯,也有娘子教訓,輪得到你出手?你這樣子怎麼讓我放心你來伺候妻主,今日過後,你就在自個兒院裡閉門思過。”
靳絲被冷山雁深責一通,不得不停下手來,跪下地上:“是。”
冷山雁將視線挪向李老爹,問道:“你剛才說你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真是奇怪,你一個經驗豐富的花匠,難道還會分不清木棉球和桃棉球?”
李老爹連忙解釋道:“郎君有所不知,我管的是內院的花花草草不錯,可這些花卉都是由外院的女人們從花苗商人那采買後統一送進內院來的,木棉球和桃棉球我當然分得清,可它們幼苗時長得真是一模一樣,就算是經驗老到的山裡人都辨認不出來。”
冷山雁道:“這樣說來,那外院負責采買花卉的管事也分不出來了?既然明知無法分辨,那為何還要買這麼危險的花苗?”
“並非如此。”李老爹說:“雖然兩種花苗辨認不清,但是花商隻會賣無毒的桃棉球,絕不會賣有毒的木棉球,而且花商年年都賣,也存著桃棉球的種子,所以哪怕隻是花苗,她們也絕對相信自家的花絕對是桃棉球花苗。”
冷山雁輕笑:“那這就怪了,好端端的花苗裡竟然會混入有毒的木棉球,究竟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但真的跟奴才無關啊,我一個男人連宅門都出不了,怎麼可能去找花商買花苗呢?”李老爹訕訕說道。
沈黛末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去把采買花苗的管事、賬房管事、庫房管事統統叫進來!期間不許讓她們說話,誰要是敢開口,我決不輕饒。”
沈黛末和冷山雁先是將她們單獨審問了一番,然後再翻開采買記錄,賬本開支記錄,庫房入庫記錄,終於讓她們找到了關鍵點。
最終,采買管事被押著跪在了眾人麵前。
冷山雁說道:“平心而論,桃棉球雖不是什麼名貴的花木?但近來因為人們喜歡,許多花商也在種植,包括咱們之前花苗商人,她也在種植出售。為什麼你們非要舍近求遠,去其他花商那裡買?也彆說什麼哪裡便宜的話,天一亮即可求證。”
采買管事道:“郎君這是在懷疑我們?我們雖是下人,但是承蒙娘子信任,將采買的活交給我來做,我自然是要為娘子省錢的,之前的花商殺熟,賣給我們的東西樣樣都貴,這家花商誠意十足,特意打了折扣,我豈有不買的理由?”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冷山雁淡淡一笑:“那我問你,你何時購買的花苗?”
“三月初三。”
“花商何時將花苗送到府上的?”
“三月初四。”采買管事自信滿滿地看著冷山雁:“郎君,
賬本上不都寫了嗎?”
“那為何府庫裡沒有入庫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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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買管事笑道:“那當然是因為送到之後,就拿給內院的李老爹讓他種下了。”
“胡說八道。”冷山雁眸光鋒利。
“三月初三,三月初四都在下雨,花苗上的泥土都是用草紙草草包著,一旦被雨澆淋,花苞上的土都會散掉,因此必須入庫避雨,這麼多的花苗,你不放在府庫,放在哪兒?我曾說過,凡是需要過夜存放的東西,一律收入庫房之中,你把我定的規矩全忘了?”
采買管事臉色微變道:“回郎君,我沒忘隻是、隻是時間太久,當時的情況我有些記不清了。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雖然下著雨,但老話常說春雨貴如油,花苗一種下去正好能喝上雨水,就讓李老爹種下了。”
李老爹想了想,點頭說道:“回郎君,確有此事。”
“是嗎?這麼遠的日子,她都差點給忘了,你記得請?”冷山雁淡睨著他,聲音沉冷似冰。
李老爹點了點頭,確定道:“記得,因為冒雨種花我也是第一次呢,嗬嗬。”
“混賬東西!”冷山雁突然臉色一變,將一遝本子甩在李老爹的臉上:“三月初四你明明不在府裡,怎麼冒雨種花?你們兩個人竟然裡應外合,將這種毒花種到花園裡,存的是什麼歹毒心思。”
李老爹臉色大變,下意識看向靳絲。
靳絲低頭,不去看他們。
李老爹和采買管事自知無望,隻能哭著承認:“郎君是我們錯了,但我們也是無心之失,因為錯買了桃棉球怕責罰不敢承認,求您看在我們是宮裡來的份上,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冷山雁看向沈黛末。
沈黛末麵色十分不悅。
冷山雁低垂著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苦苦哀求的他們,半眯的丹鳳眼惻惻陰冷。
“原本就因為你們是從宮裡來的,所以我和娘子才格外看中你們,將采買這種肥差交給你,但你不但辦事不利,害得阮小侍毀容,還欺上瞞下實在可惡,不但丟了自己的臉,讓其他宮裡來的下人們都臉上無光。若今日縱容了你們,往後其他下人我也不必管束了,你們翻身做主人吧。”冷山雁豔麗深邃的臉上滲出冰冷的寒氣。
“不、求您寬恕我們吧,一次就一次,我們往後再也不敢了,娘子、娘子,求您了!”采買管事和李老爹不斷哀求道。
沈黛末冷眼看著他們,這就是她一直想揪但揪不出的細作,搞出這種事情來,差點把雁子的臉給毀了。
“打四十板子,即刻轟出府去,永不再用。陛下那邊,我自會去說。”沈黛末起身離開,順手將桌上的木棉球輕輕一推,整盆花應聲倒地。
身後傳來李老爹和采買管事的陣陣哭聲。
阮魚在一旁都看呆了,沒想到一盆小小的花,竟然牽扯出這麼多事,周圍的人都漸漸散去,隻有阮魚和靳絲留在原地。
“你——”阮魚指著靳絲。
他不敢相信,靳絲這個平時不聲不響的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做出這種事,想毀掉冷山雁的容。
“你糊塗啊!你這樣做,把我也連累了,怪不得他要毀了我的臉,往後我可怎麼活啊!”阮魚氣得跺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