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南神情中帶著鄭重,傅文修重視起來,他放下手上的筆,點頭道:“我知道此次殲滅周王叛軍,你做了很大努力,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都會答應。”
“不管什麼條件?”司南挑了挑眉,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淡聲問道:“太子都不問問我的要求是什麼就貿然答應,是不是有點太冒險?”
“我倒不這樣覺得。”傅文修失笑搖頭,他看著司南笑道:“我覺得段凝姑娘不是那種趁火打劫的人,況且我現在一無所有,金銀財寶你是不要想了。”
聽著他的話,兩人都笑了,司南當然知道傅文修是在說笑,她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眼前男子的身上。
現在的傅文修跟白日在眾人麵前的完全不同,他溫潤如玉,謙和有禮,再配上那張俊朗的臉,完全是個能叫小女生怦然心動的公子形象。
司南早就知道,這人並非百姓口中所言的那種不學無術的廢物,相反,他城府頗深,對很多事甚至看得比同齡人還要深,不過從沒說過而已。
不過司南也無暇用過多時間探究更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她隻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便可。
司南笑著搖頭:“金銀珠寶我不要,但太子可有一句話說錯了。”
“哪句?”傅文修看著司南,漆黑的眼底深邃幽然,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
“太子並非一無所有。”司南聲音微沉,饒有深意的道:“太子的身份便是你最大的資本。”
果然,司南話音剛落,傅文修臉色登時不大好看,他看著司南,良久才開口道:“段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
傅文修看著司南,頓了下,才抬眉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司南也沒客氣,直接坐到傅文修案幾對麵的椅子上,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道:“我今日來,一是想跟太子做個交易,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件事想向你說明。”
“其實……”她聲音一頓,同時雙手放到下顎,微微彎曲,一點點揭開臉上的易容麵具,“我本不是段凝,而段家也壓根沒有什麼走失多年的嫡女,我的身份是假的。”
什麼?!
傅文修麵上心中俱驚,他瞪大眼睛看著司南一點點把麵具揭下來,而更叫他震驚的是麵具下的那張臉。
她肌膚勝雪,膚若凝脂,傅文修本覺得段凝就夠白皙,沒成想麵具下的真麵目更是比之前更白了一個度。
麵前的女子秀雅脫俗,肌膚嬌嫩,神態悠閒,美目顧盼間自有一股輕靈冷傲之美,讓人為之所懾,不敢褻瀆。雙目猶似一宿清泉,清冷高華中又帶著勾魂攝魄的邪魅和慵懶,好像隻一眼就能被深深吸入般著魔。
柳眉、鳳眸、瑤鼻、薄唇,這絕美的容顏,和修長苗條的身形,傅文修心底的疑惑越來越重,這人好生熟悉,他好像在哪見過……
“太子還沒想起來嗎?”司南微微一笑,適時提醒道:“那年宮宴,我曾錯將你認成周王,當時湖邊就你我二人,你還告訴我快些離開,不然會惹人閒言碎語。”
“啊,我想起來了!”傅文修眼睛一亮,恍然道:“司家二小姐,司南!”
他記起來了,傅文朗和司南幼時結緣,兩人情投意合,在皇上指婚後,司南曾來宮中過過一次中秋家宴。當時他覺得宴席煩悶,就出來透氣,正好撞見在湖邊散步的司南,她錯將他認成傅文朗,那也是兩人第一次見麵。
“可是……”傅文修又上下看了看司南明顯臉上帶了幾分猶豫,“我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明明是一樣的容貌,可氣質卻完全不同,如今的司南,多了些淩厲和張揚邪魅之美,整個人尊貴的之氣好像從骨子裡迸出一樣,叫他有些不敢認。
司南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淡聲道:“沒什麼不對勁,太子殿下猜的對,我正是司家二小姐,司南。”
本人都親口承認,傅文修雖心有疑惑,可還是選擇相信。
司南放下茶杯,看著傅文修繼續道:“太子殿下應該聽說過我的傳聞,即將跟周王大婚前被發現跟野男人行苟且之事,生下孽種還是個不祥之胎,最後被逐出大梁,皇上親下聖旨,命我永生永世不得回京都。”
說起往事,司南輕笑出聲,在彆人眼裡無比丟臉之事,從她口中說出好像隻是在複述一個彆人的故事。
“相信這些傳聞身為大梁太子的你應該都不陌生吧?”司南挑眉看向傅文修,淡淡道:“我想問問,太子如何看待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