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也算是天香樓的常客,不過,這裡的消費實在是太高,他的那點兒家底兒過來,也就能在大堂裡聽個曲兒,至於裡麵的那些上檔次的小官兒或者頭牌什麼的,那是連讓陪一杯酒都不夠的。
好在,原身還有那麼幾個有能力地狐朋狗友,家裡有些門道兒,甚至還有那護官符裡的家族。
護官符中那四句,隻是說這邊兒最有名的四大家族,但並不是護官符中隻有他們四家,隻是沒有他們四家顯赫罷了。
當然,也有那聰明的,害怕槍打出頭鳥兒的,像奉聖夫人的甄家,人家不僅自己是皇上的奶娘,深得皇上信任,年老離京歸家,還被破例給了奉聖夫人這樣的一品誥命。
再說這宮裡,甄貴妃就差得了聖上獨寵了,一個月上,至少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宿在甄貴妃那邊兒,就連皇後都得避讓三分。
甄貴妃養大了兩個皇子,都很得皇上喜歡,而皇後自己卻隻育有一子,就是當今太子,好在隨後,她將四皇子和九皇子養在膝下,這才勉強算是跟甄貴妃打個平手。
就這樣的一個家族,排名卻在隻剩下吃老本兒的所謂四大家族之後,這裡麵的水分可想而知,不是人家沒這四家強大,隻是人家明白什麼是樹大招風,懂得掩藏實力。
馮淵來到天香樓,門口蹲著的龜公一看他,先是悄悄撇了撇嘴,但轉眼就換上一副標準的迎客笑臉,略帶諂媚地道:“呀,這不是馮爺嗎?您今兒來捧場啦,快快請進!”
對於龜公的那些小動作,馮淵看得真亮兒,但他並不在意,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塊兒散銀,約莫能有二兩左右,直接拋給了這龜公。
龜公可不嫌少,趕緊將銀子揣進懷裡,態度更是殷勤了兩分,弓腰塌肩地道:“爺,趕緊裡麵兒請,今兒您來得早,靠前兒還有空位子呢。”
馮淵笑笑,然後道:“爺今兒還真不是專門來聽曲兒的,這不是前些日子賈知府的內侄兒賈公子找爺有事兒,今兒爺終於忙完了,又聽說他這幾天一直在你們園子裡喝酒,等呆會兒他來了,你幫著給告知一聲,少不了你的好處。”
賈知府就是新上任的賈雨村,他家早年是仕宦家族,在當地那也是響當當的大戶人家,隻是後來祖宗根基已儘,人口衰喪,隻剩下他一人。
但這個隻剩一人是指他這一脈,宗族裡還是有族親的,所謂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他家敗落的時候,自然沒有人願意接近,可他發達了,自然是有都是人往跟前兒湊的。
賈雨村很明白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雖然不喜那些親友的做派,但也明白自己赤手空拳不好施展。
尤其是,他曾經因為貪汙徇私、被革職,受聘至林如海家、任林黛玉的啟蒙老師,借與林如海的關係攀附上了賈府,之後在賈政的幫助下,他才又官複原職的。
可朝廷當中,你能找到幾個真正的清官,為什麼彆人沒事兒,隻有他出事兒?還不是因為他手裡沒有可用之人?什麼都得親力親為,自己過了手,自然沒辦法脫乾淨了。
所以,吸取教訓之後,賈雨村這次官複原職之後,他借著回鄉祭祖的時候,將一族中機靈的子弟賈慧靈給帶了出來。
名義上是提攜族裡後輩兒,其實就是幫著他做一些他不好做的事兒,比如結交當地豪紳大族。
賈慧靈是個很機靈,也很會左右逢源的人,來了不長時間,就跟當地的一些公子哥打成了一片,就連呆霸王薛蟠,都對他另眼相看,礙於他叔叔的麵子,更是與他稱兄道弟。
這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他不會得罪任何人,比如原主這樣,早就敗落的不剩什麼的小子,他照樣跟你吃酒玩樂,但有幾分真心,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賈慧靈之前找原主,是真有其事兒,說來,也是想要跟薛蟠走的更近些,原主現在是當地的一書院地學子,彆的本事倒也不突出,唯有一手好丹青很是有些名氣。
他找原主,自然不是求什麼正兒八經地筆墨丹青,而是想要一副上品地避火圖,原主當時沒說什麼,但回家之後,卻險些氣個半死。
這原主覺得賈慧靈這是侮辱他,那玩意兒偷摸看了也就看了,私下裡互換也是個情趣兒,但讓自己一個讀書人給人操刀畫這玩意兒,那就是羞辱人了。
至此,原主再沒有跟賈慧靈聯係,沒過幾天,又趕上看到了被拐子拐賣的甄英蓮,更是著急籌錢,哪有心思想這個?
原主不削於這個,覺得有辱斯文,馮淵卻不在乎,他還想憑借這個,在紅樓世界撈到第一桶金呢。
龜公一聽,更加不敢怠慢,賈慧靈現在可是當地一紅人兒,當即笑道:“呦,那馮公子可是來的巧了,賈爺正跟薛家大爺他們在雅間兒吃酒,要不,小的直接帶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