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點點頭道:“嗯,讓你們的人,一會兒鬨得時候收著點兒,今天怎麼說也是本官收徒地大喜日子。”
男人拱手道:“是,下官會在適當的時候,讓人將“王爺”請去休息的。”
是的,今日在主位做觀禮證人的九王爺司徒笙,其實是司徒笙的替身,待會兒是負責耍酒瘋的。
男人又道:“我家王爺接到消息,京城賈家對林大人收徒擺宴一事頗有微詞,王爺讓下官給大人捎個口信兒:有些事情,可以做了。”
林如海的手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行,本官知道了。”
男人告退之後,林如海對馮淵道:“鈺玨,去吧,見機行事,然後去我臥室那邊兒,唐旭會直接帶你來找我的。”
唐旭是林如海給馮淵找得書童兼貼身小廝,有手段、有能力,隻可惜受到牽連,從官宦子弟變成了官奴,之後雖然被林如海幫著保下了一條小命,但功名什麼的是不用想了。
林如海沒有想要給馮淵身邊安插人手地意思,唐旭同意跟隨馮淵的時候,林如海就直接將他的賣身契給了馮淵。
馮淵答應一聲之後就拱手告退,從之前那個密道又返回了房間,而假林如海還在一聲高、一聲低,語音不清地跟“馮淵”說著揚州城到金陵,各家地隱私。
“馮淵”見到馮淵出來了,對馮淵點點頭,“馮淵”在屏風的一角摸到一根繩子,輕輕地拉了三下,頓了一下之後又拉了一下。
很快,門口傳來一丫鬟的聲音:“少爺,老爺的醒酒湯煮好了。”
林如海帶著馮淵回到巡鹽禦史府後,就讓這邊兒的下人直接改口叫馮淵少爺了,這就是表明了馮淵的身份,是林如海的掌門大弟子,是繼承人,所以,林家沒有人敢輕視馮淵。
馮淵走過去,打開門,接過醒酒湯之後道:“嗯,師父睡醒後,身上怕是會嫌棄渾身酒臭,你讓小廚房這邊兒隨時備好沐浴的熱水。”
丫鬟趕緊俯身行禮,答應一聲之後,這才離開。
馮淵哄著“林如海”喝了醒酒湯之後,又跟著說了兩句之後,“林如海”漸漸地控製不住眼皮睡了過去,馮淵幫著掖好被子之後,對隱在屏風後麵的“馮淵”點點頭,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到了前邊兒,馮淵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就連上麵準備耍酒瘋地“九王爺”這會兒其實都有點兒傻眼,不知道自己是該怎麼辦了。
按照原計劃顯然不行,畢竟,在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林如海醉酒,省得林如海醒了之後,因為丟人找他們麻煩,所以就都醉了。
又或者是,純粹因為很少接觸度數這麼高的酒,所以真的醉了,反正,在座的這些人當中,插曲兒的,訴苦的,各種各樣地醉鬼都聚集在了林家的宴會場地內。
馮淵想了一下之後,對“九王爺”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來文的就行。
於是,就看到“九王爺”噌的一下站起來,然後一拍桌子之後怒道:“好大的膽子!這是哪來的戲班子?唱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這是打算糊弄爺那?”
接著又扯脖子喊:“去,給爺叫棋官和書官過來,唱個《西廂記》中的張君瑞害相思來聽聽!快點兒!”
這是揚州城,自然沒辦法給他找什麼七管八管的,當即趕緊趕過去拱手道:“王爺,您若是想要聽戲,後院兒戲台子那邊兒也是有著名角的,您何不試試換換聲,也試試咱們江南小曲兒?”
“九王爺”歪頭看著馮淵,似乎有些奇怪這個膽子很大,敢上自己跟前兒巴巴的男人,然後問道:“你,嗝,你是誰?趕上爺跟前說話?”
他身邊的小廝趕緊提醒道:“王爺,這馮公子是巡鹽禦史林大人新收的徒弟,您現在正在吃的酒宴,正是這林府的拜師宴。”
“九王爺”頓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道:“啊,是你啊!喝酒!來,陪本王喝酒!”
馮淵趕緊讓人端來醒酒湯,糊弄著“九王爺”喝下之後,這才讓人將九王爺扶去收拾好的院兒稍微休息一下。
隨後又讓下人們幫著給酒宴上喝醉地貴人們,都給灌了醒酒湯,然後讓這些人的隨從扶著自己主子,跟著一起去客院兒那邊兒休息著,因為醉酒的人比較多,而房間有限,暫時也就沒辦法一人一間屋子,反正也隻是稍作休息,大家也沒法太過計較。
不過,林如海收徒,一時不察,酒席中的美酒,直接將所有人都給灌醉了的消息,迅速從揚州城開始散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