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被蹭得整個人都毛毛躁躁的。
頭發都亂了。
冠帽半歪下來,衣裳淩亂,累得莫驚春到了皇城前,都不敢下去。
他真是不懂太子所說的那所謂的信香癡纏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味道他也嘗過,不過是香香甜甜,叫莫驚春自己來說,他嫌棄還來不及。
怎麼會有人喜歡呢?
但是太子趴在他脖頸處沉沉呼吸,那模樣,就好像是家中侄子抱著他喜歡的小寵到處走,然後時不時趴在小兔小狸奴的身上吸吸聞聞,據說那樣會給他非常愉悅的感覺,總是會蹭得滿臉是毛毛。
莫驚春私以為,太子殿下這個行為,屬實是騷擾。
他匆匆忙忙在馬車上整理完衣服,下車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皇宮內。但是仔細想來,莫驚春今日出門時,身體就已經有了不舒服的痕跡,隻是那個時候,莫驚春沒有放在心上。可實際上,他在馬車上和太子殿下“廝混”了一場後,那種淡淡饑/渴的感覺,卻消失了。
那種感覺甚是奇妙。
就好像莫驚春的體內有個怪物。
它貪婪地渴求著太子殿下的氣息,哪怕隻是一星半點。
這讓莫驚春甚是不自在。
他不喜歡這樣出格的行為,也不喜歡太子殿下這種肆意擄走自己的行為。可是他看著自己和太子殿下的站位,兩人已經下了馬車,可是莫驚春卻無意識地站在距離太子殿下隻有一臂的距離。
如果是從前的莫驚春,這樣的距離,是不足以拉開他和太子殿下的空間。
他比之之前,更加放下戒心。
莫驚春忽而說道:“殿下,您不覺得,有時候這天乾和地坤的天性,太過不講道理了嗎?它為您所選擇的人,甚至是一個您從前幾乎不曾接觸過的人,這樣的選擇,您難道不認為,非常離譜?”
太子殿下答非所問,“孤覺得,子卿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莫驚春:“……”
太子殿下抓著莫驚春的胳膊,大步往裡麵走,“莫府上,孤已經讓人傳去消息,你不必再擔憂。但如果子卿不想要再來三天三夜的話,那今夜還是在皇宮待著為妙。”
莫驚春有些喪氣。
但也清楚,太子殿下說的是實在話。
“母後想要見你。”
一直低頭的莫驚春猛地抬頭,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卻沒想到,太子殿下還停下來,看著正在發愣的莫驚春,一字一句地說道:“母後知道我們結合的消息,她想要見見你。”
這可能是莫驚春從未設想過的畫麵。
他,和皇後。
坐在一處說話。
莫驚春的後背都僵直了。
大抵是因為,皇後看他的眼神太過慈愛,甚至已經到了莫驚春毛骨悚然的地步。他忍不住想打量自己,生怕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得當的地方。
太子殿下坐在他的身旁,淡定地說道:“母後看完了他,是不是該讓我們走了?”
皇後半是好笑半是惱怒地拍了他一下,“這剛來,什麼話都還沒說上兩句,你說走就走?”到底是這麼寶貝,就連讓人看上兩眼也舍不得。
皇後雖然不至於像常人家的婆媳那樣抓住媳婦兒的手說著話,但這態度顯然是差不離,這讓莫驚春坐立不安,就連說話,也顯得有些沉悶。
皇後和莫驚春不熟,雖然看得出來莫驚春稍顯僵硬的姿態,卻隻以為莫驚春是緊張,也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太子殿下看了幾眼莫驚春,沒說幾句,就匆匆帶著他離開了。
讓皇後好一頓埋汰。
待出了鳳鸞殿,莫驚春的思緒亂糟糟,什麼話都沒有說。
“你在想什麼?”
太子殿下走在前頭的動作停下來,背過身來看著莫驚春,臉上有著十足的忍耐,但這份忍耐不是不滿,而是對莫驚春這份恐慌的不高興。
身體內的天乾蠢蠢欲動,總覺得沒有保護好伴侶。
這讓他很不高興。
莫驚春抿唇,“太子殿下,似乎還沒有決定好,要如何處置臣。”
“嗯?”太子殿下似乎是發出了少許異樣的單音。
但不過一瞬,他立刻意識到了莫驚春在說什麼。
方才皇後和莫驚春的碰麵,皇後待莫驚春的態度異常溫和與慈愛,但這份關切,是落在他是太子這個天乾的地坤身份上。
也即是說,在皇後的眼中,莫驚春是將來接管後宮的人選。
是皇後。
一想到這個詞,莫驚春就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對男性天乾和男性地坤的結合並不排斥,卻從來都沒想過會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這世間多還是以男女為主。
公冶皇室這麼多年來,隻出過一例男性地坤充任皇後。
“你不想入主後宮?”
太子殿下看著莫驚春,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