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生離(1 / 2)

帳中香 花間酒 6126 字 5個月前

安歸心中一震,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攀上心頭,一股酥麻之感從心尖處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移動腳步想要轉過身來,背後的少女忽然收回雙手,跳出幾步之外,歪著頭笑眯眯地看著他,衝他揮了揮手。

“快去吧,不然就要趕不及啦。”

她的眼睛像是一彎月牙,好看極了,裡麵隱隱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生生遏製住心底的衝動,安歸捏緊了手中的小瓷瓶,轉身離去。

沒有關係,他這樣對自己說,在她去找裴世矩之前,他們總還有機會好好告彆的。

燕檀站在原地發了一小會呆,伸出手來拍了拍自己的雙頰。

那麼,她也要去奔赴自己的命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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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使臣下榻於樓蘭王宮外的客館。

為了彰顯國力以示震懾,樓蘭客館中各項衣食用度皆是上乘,亦隨處可見西域各國進貢的珍寶陳設。

裴世矩將馬匹和韁繩交給客館的馬夫,同侍從一起踏入正堂。

父親與燕檀出發離開金京時,他尚是未及弱冠的少年,每日沉浸於筆墨紙張之中的學問,不願回到西疆承襲侯位,正雄心壯誌地想要在秋闈中奪魁。

僅僅半年的時間,他的生活就發生了劇變。

從錦衣玉食、少不更事的貴族少年,變成了年少喪父、不得不扛起整個西疆的年輕侯爺。西疆的風霜將他原本溫潤秀美的麵容刻出了棱角。

父親橫死,裴家沒有其他人可以出來撐得住場麵。於是昔日裡溫潤俊雅的少年隻好放棄自己的抱負,回到西疆持起長刀,坐上了侯位。

正堂中意料之外的冷清,隻有兩名垂手而立的侍女。

裴世矩皺起眉來:“樓蘭的主簿呢?”

按照慣例,如他這般王公貴族前來時,樓蘭的主簿須要在此等候迎接。

客館中的樓蘭侍者略略一行禮,神情倨傲道:“主簿大人要務纏身,還須片刻才能前來同侯爺會麵,還請侯爺恕罪,在此地稍候片刻。”

裴世矩轉過身去,望向那樓蘭侍者,侍者並未有任何畏懼地抬起頭來與他對視,神情中絲毫不掩怠慢之色。

裴世矩並非淺薄易怒之人,數月來的磋磨也令

少年愈發沉穩,隻是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

“中原禮儀之邦交遊格外注重禮數周全。一時間竟將中原的習慣帶入樓蘭,是我考慮不周。”

那樓蘭侍者一時間沒有聽得懂裴世矩的言外之意,直到裴世矩的貼身侍從忍不住暗笑出聲,才反應過來。

他這句話分明是暗指樓蘭蠻夷之國不知禮數!

樓蘭使者怒不可遏,隻覺得渾身都氣得發抖,但對方畢竟沒有明說,他也不好上前對質,又無從發作,生生憋紅了一張臉。

恰逢此時,客館大門疾步行進一名侍衛,跪地稟報道:“侯爺,門外有一名碧眼胡兒指名要見您,說是有一支香露進獻。”

“那人衣著破舊,不知來曆,屬下本想驅逐了去。但他說,進獻這支檀香香露是他人所托,想必您會想要一聞究竟。”

初來樓蘭便遇到了對方的下馬威,想來樓蘭上下都不曾將趙國放在眼裡。而那四十二人的命案尚無頭緒,此刻遇上來曆不明的奉承拉攏之人前來添亂,裴世矩隻覺得有些心煩,想要揮手命人將那人驅逐,卻生生頓住了。

他聽到“檀香”二字,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直覺,心底有什麼地方略微鬆動,竟生出一股不切實際的期望來,於是改口道:“將他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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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歸跟在客館侍衛的身後,經過周圍人或驚異或嫌惡的目光,走入了正堂。

那傳聞中的年輕安西侯正坐在正堂的紫檀木椅上,端起一隻茶盞。身邊的侍從低聲提醒安歸道:“還不行禮。”

安歸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打量了一番裴世矩,絲毫未有要行禮的意思。

裴世矩尚有些心煩意亂,也無暇與一個無足輕重的胡兒計較許多,隻想快些看看他要獻些什麼東西,便把人逐出去,於是擺了擺手道:“不必行禮了,那支香露在哪裡?”

安歸從懷中掏出那支小瓷瓶,交由身邊人承了上去。

裴世矩接過瓷瓶,將瓶塞揭開,一股強烈到幾乎刺鼻的檀香香氣撲麵而來,而那香露中竟然還有沒有除去的檀木屑。

一看便知,是急迫之中趕工製成的。

他有些不明其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安歸負手而立,目光沉下來,適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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