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2 / 2)

帳中香 花間酒 8924 字 5個月前

他一雙有力的手臂攬在她腰間,將?臉湊近她的後頸,作出一副馴順而依賴的模樣。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脖頸細嫩的肌膚之上,激起她的一陣瑟縮。

安歸在偏殿亦除去了禮服,身上隻穿著中衣,在沒有燈燭的昏暗寢宮中與她緊緊相貼。他還?沒有吻她,可他身體隱隱傳來的熱意和他與她裸露肌膚的觸碰,就已經令燕檀有些酥軟。

她聽到身後安歸的聲音也有些低沉沙啞,一聲一聲喚她:“阿宴……”

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還?想先好好說會兒話的!

燕檀在思緒的掙紮中找回了理智,抓住他還?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同他商量:“安歸,能不?能讓我看?看?你?”

她聽到身後的青年長出了一口氣,而後依言鬆開了抱著她的手。燕檀轉過身去,借著月光仰起頭看?他的臉。

他的容貌在燕檀心中最是明麗無儔,但眉眼間那屬於小王子的悠然?與狡黠,還?有滿眼情意,隻有在麵對她時?才會有了。

燕檀見過他在戰場上廝殺的模樣,也見過他身為國君麵對臣屬時?的模樣,知曉他必須在外?人麵前很是威嚴端莊才行,因而心中生出一絲隱秘的歡喜,這樣最可愛而鮮活的安歸,隻是她一個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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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月色下,小公主揚起小臉仔細端詳著他,眼中比月光還?要明亮,笑意一點點攀上她的唇邊,令安歸眼中神色愈發?深沉。

他伸出手,替她解開發?冠,揉散一頭烏黑長發?。帶著香氣的發?絲落在他的手掌上,安歸看?了半晌,忽然?想起:“在中原是不?是還?有個習俗,將?夫婦兩人的發?各剪下一綹來,放在一處,就叫結發?夫妻?”

說罷,他便推門喚侍者來送剪子。薩耶疑惑地看?了看?燕檀,顯然?是不?知作何用途,但仍領命去尋剪子,不?多時?就送到了安歸手上。

然?後這隻狐狸隨手剪下自?己的一縷金發?,就樂顛顛地開始尋要剪她哪裡?的發?比較好。

大?約是“結發?

夫妻”這個詞令他十分滿意,燕檀隻覺得他唇角的笑意都快要掛不?住了。

反正燕檀也不?缺這一綹頭發?,便豪氣地隨手抓了一縷自?己的頭發?交到他手上,讓他剪去。安歸小心地剪下來後,托在掌中,同他的金發?混作一處,美滋滋地放到了一隻燕檀有些眼熟的錦囊中。

是那隻寫了“談宴”兩個漢文,又曾被她用來裝金子的錦囊。他還?留在身上。

“阿宴,”做完這一切,安歸才想起來問,“你從?方才開始就一直欲言又止,你想說什麼?”

燕檀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若是他不?問,她本?不?打?算說的。但現下被那雙碧色眼眸充滿期待地看?著,她竟不?知如何繞開話題,於是隻好盯著他:“你當真要聽?”

安歸理所當然?:“你的話自?然?要聽。”

“好吧。”燕檀斟酌再三,開口道,“其實在中原,結發?夫妻是指那些彼此都是初次婚配的男女。”

殿中是一陣可怕的靜默。

燕檀無比肯定,安歸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方才還?興致高昂的金發?青年眼中光彩驟然?熄滅,微微抿著唇,一語不?發?地看?著她,臉上的神色不?辨喜怒。

燕檀有些心疼他的模樣,連忙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溫言撫慰道:“但我和元孟並無夫妻之實,你……唔!”

她的話還?未說完,唇上便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覆住了。安歸微微俯下身來,將?她緊緊擁進懷中,最初的徘徊摩挲之後,便開始舔舐啃咬她的唇瓣,而後趁機侵入她的齒間。他的喉嚨中溢出低沉的喘息。同平日裡?遊刃有餘的吻不?同,他似乎有些亂了陣腳,在急迫地證明著什麼。

燕檀雙手抓著他的衣裳,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但也忍住沒有掙紮。直到她抓著他衣裳的手捏出一片深深的褶皺,他才驚覺,從?她的唇上離開。

燕檀靠在安歸懷中大?口大?口地喘氣,而他的胸膛亦在起伏,熾熱狂亂的心跳聲充斥著她的耳畔。

“我和你的大?婚,與他和你的大?婚,哪一個更好?”他將?她的手握在掌中,臉頰貼在她頰邊,聲音低落地問道,“我的吻和他的吻,哪一個更好?”

燕檀呼吸不?暢,眼前黑蒙蒙的,一片扭曲奇詭的色彩,她一麵調整氣息,一麵傻乎乎地順著他的問話答道:“自?然?是你的大?婚和你的吻更好。”

“不?對。”她忽然?意識過來,而後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的雙眼道,“你不?必和他必,不?必和任何人比,隻要是你,於我而言就是最好的。安歸,我方才的話還?未說完——元孟娶的是趙國的華陽公主,但你娶的是阿宴。”

她踮起腳來,輕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睛、鼻尖,最後輾轉於唇上。但她於這一樁事上從?來都是對他聽之任之,隻做到第一步便不?會深入了,於是安歸愣了愣,而後重新從?她手中接回了主導權,加深了這個吻。

安歸似乎被她安撫了下來,這一次的吻十分溫柔,帶著一個浴血沙場、手握重權的君王所能給予的全部?柔情。

他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長發?和麵頰。而後燕檀隻覺得渾身一輕,整個人騰空而起。安歸一手從?她背後攬過,一手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微微低下頭親吻她的眉心。

他垂落的金發?隨著動作而刺得她麵頰微癢。

燕檀下意識地伸手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裳,瞥見周遭的景色,心裡?清楚他正抱著自?己向床走去。他沒有撩開那一層層帳幔,而是放緩了腳步穿過它們,隨那些帳幔在裸露的皮膚上拂過,留下奇妙的戰栗。

“我在寢宮之外?,為你建了一座玫瑰園。”

他忽然?開口。

燕檀微微詫異,抬眼看?向安歸,聽得他繼續道:“我聽薩耶說過你很喜歡這種花的味道,於是就從?安息商人那裡?買了一些。不?過如今還?未入春,即便樓蘭的工匠使足渾身解數,也不?敢保證它們會開放。”

她的脊背落在了一方柔軟之處。安歸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轉身去將?身後的帷幔拉上。

“但無論如何,明日你起身後,我都陪你一起同去看?一看?,好不?好?”

燕檀點頭,笑著輕輕應了一聲“好”,而後伸出手來摟過他的脖頸,主動同他纏吻。耳畔青年的呼吸聲愈發?急促,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摸上自?己身上中衣的係帶。

檀想到了什麼,忽然?放開他,笑意嫣然?道:“陛下,大?婚之前有人教過你麼,你是不?是其實沒有什麼經驗?不?若換我來?我在趙國時?,還?是跟嬤嬤學了一些的。”

安歸倒也不?惱,捏著她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那雙碧色眼眸中亦是毫不?掩飾的**和狡猾。他湊近她的耳邊,聲音沉沉地引誘道:“對付你,我還?需要什麼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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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舒朗,月色溶溶。

在玫瑰園無人覺察之處,原本?合攏的玫瑰花瓣微微舒展開來,含羞帶怯,卷曲欲放,似是要一窺春日之色。而未曾料及,冬夜的風又過於凜冽剛勁,將?花瓣吹散、彎折,蹂/躪了大?半夜去。直至天光破曉,風意漸止,厚重的晨露凝結於花瓣之上,而嬌嫩的異域之花受這一夜摧折,微微垂下頭去,終於得了片刻好眠。

作者有話要說:唉,阿晉……(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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