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壽辰終於到了。
正元十年秋九月十四日,一個被載入史冊的日子。
這一日,皇宮打開,百官進入皇宮,為太後賀壽。
皇城之前,已經擺滿了各大官員的馬車,足有近千米長的車隊,率先的自然便是賈鎮邦、驃騎將軍等人,緊接是六部侍郎的車乘。
宮門處侍衛林立,無論是誰,入內賀壽都要經過侍衛的盤查,以免有人行凶作亂。
李圖不過是五品官,自然是沒有車乘的,也不能帶隨從,他讓李慚恩在宮門口等待,而後自己步行走了過去。
剛剛走近,忽然宮門之前,一堆侍衛,正在驅趕許多乞丐。
“皇爺們,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我們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給點吃的吧……皇爺,您行行好啊……”
“我們也是太後的臣民,也希望她康健……你就給我們一點吃的吧……”
這些乞丐都是瘦骨嶙峋,個個模樣淒慘。今日太後大壽,不知道是哪個乞丐傳出風聲,說太後是個心善的老婦人,會給城中乞丐一堆好吃的,當即不少乞丐,聚集而來。
此刻,他們紛紛祈求著,但是這些侍衛粗暴無比,驅之不及,趕到了皇城腳。
一邊的官員們個個昂首闊步,鮮衣怒馬,對這一切視若罔聞,生怕這些乞丐臟了衣服,所以避得遠遠的。
“滾蛋!”
一個侍衛狠狠一腳,將一個乞丐踢倒在了地上,這乞丐餓得狠了,倒在地上,頭一暈就起不來了。
“莊三,莊三!”
其他乞丐急忙扶起,都是個個都掉下了眼淚。
這莊三平日裡,最是義氣,經常把東西分給其他乞丐吃,在乞丐之中,很有威望。此刻大家都十分難受。
“完了,咱們討不到銀子,莊三的閨女可怎麼辦!”
“莊三從北方一路逃難,就想回西南老家,難道真要倒在京城……”
“可憐了他那女兒啊,現在還在的重病,莊三命苦啊!隻要三錢銀子,就能救莊三閨女一條人命,卻沒有人願意給啊……”
周圍乞丐都愁眉苦臉地開口,充滿了無奈。
“給我滾!再敢過來,我殺了你們!一群乞丐,也敢來皇城腳下,真是找死!”
這些侍衛放了狠話,而後恨恨地離開了。
李圖眼見這一幕,心生惻然,不禁上前,道:“諸位鄉親,你們為何在此?”
一群乞丐見了李圖,眼中都是疑惑。這人看上去也是一個官兒,怎麼會這麼和善?
頓時,一個年輕乞丐憤然道:“我們為何在這裡?這你該去問朝廷才是!”
旁邊一個老乞丐勸誡道:“陳三,你彆意氣用事,這位大人看上去是好人。”
他轉而朝李圖道:“這位大人,我們本是並州人,隻因家鄉大旱,沒有吃食,逃到了京都,滿以為能有條活路,沒想到還是要死啊!”
他長長一歎,道:“京都真是繁華,我們那並州……已經是人吃人啊!”
他話語中真是藏著無限辛酸,老眼中也有濁淚流出。
一個世界,兩處極端。
李圖不禁心中惻然,道:“諸位鄉親,這皇城無情,不會給讓你們接近的,我這裡還有些散錢,你們取了,速速離去吧。”
說著,李圖將錢袋子遞給老者,總計七兩四錢銀子,李圖看了一遍,這些災民還是太多,這點錢根本不夠,不禁微微有些歉意,將腰袢的玉佩也解了下來,道:
“這塊玉值幾十輛,你們到當鋪當了,快尋生路去吧。”
眾乞丐愣住了,都愕然地看著李圖。
老乞丐整個人呆住,接過了玉佩和錢袋,他知道,錢袋不算什麼,可是這玉佩可是貴重無比啊!
“快,給恩公磕頭!給恩公磕頭!”
老乞丐開口,頓時一群人急忙忙地跪了下來,個個都是感激到了極點,他們知道,他們有活路了。
“多謝恩公!”
“多謝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