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大街,一片淒清。
自從李圖帶兵血洗風月大街,兩邊的青樓,都已經關了門,一時間冷清無比,倒是隻有那醉月樓還開著。
醉月樓中,小廝們丫鬟們,人去樓空,空蕩的大樓,李圖的腳步聲每一步踏下都十分清晰。
昔日的鶯鶯燕燕,都已經消失不見。
李圖一步步,走進了醉月樓,走上了樓梯。
當日一戰造成的破壞無人修補,繁華的醉月樓變得如此冷清。李圖沒有在意,輕輕推開了門。
蘇晚媚的房間裡,那些屍首早已清理完畢,一眼看去,還是那麼素雅,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來了。”
一個疲倦的、慵懶的聲音響起。就像一個幽靈。
李圖揭開簾子,看到了對鏡梳妝的蘇晚媚。
她披露著雙肩,雪白的脖頸宛如天鵝一般,雲髻峨峨,從銅鏡之中,能看到她妝容美麗。
她是如此淡然,與以前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醉月樓的興衰,暗河的存亡,與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李圖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走到一邊的琴架,坐了下來。
“叮。”
一聲琴聲響起。
鳳求凰。
天地有南北,此心共月藏。
朱顏經年改,誰知鳳求凰?
……
曲子悅耳。
鏡子中,蘇晚媚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似乎十分享受、沉醉。
李圖臉色平靜,宛如一泓水。
一曲終了。
“李圖,你過來。”
佳人緩緩開口。
李圖起身過去,站在她身後三步,清香撲鼻,令人心中旖旎。
她回頭,帶著微笑,一時間,容顏絕世,風華絕代。
眉梢青絲微揚,撩撥多少情欲。
美到極致。
“我美嗎?”
她笑著發問,晶瑩的貝齒輕輕一咬唇上胭脂,令新月失色,令大雁墮羽,美眸清澈如秋水。
“美。”
李圖回答,由衷而發,沒有絲毫作為,沒有絲毫牽強。因為她的確很美,如果不是見到雲熙真容,那她應該是李圖所見過最漂亮的女子之一。
“可惜,我還沒有畫眉。”
她幽幽一歎,眼中閃過一抹希冀,婉轉地道:“你可不可以幫我畫眉?”
李圖像是明白了什麼,忽然一歎,心中百感交集。他走上前,坐在蘇晚媚身邊,緊挨著她的嬌軀,溫柔地將她攬住。
她順從地靠在李圖的肩膀。
李圖輕輕第握住畫筆,溫柔地看著蘇晚媚,兩人四目對視,呼吸可聞。李圖專心到了極點,一筆一筆,一分一毫,為她描繪。
她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抹安心的微笑。
眉,畫完了。
李圖放下筆。
她左手忽然握住李圖的手。
右手掀開李圖的衣服,調皮地滑進李圖的腰。
李圖身體微微一震,但沒有動,十分淡然。
她好奇地感受著手中握住的變化,不由得笑了,笑得純真無暇,天真無邪,燦如人間四月天。
“原來就是這樣,還挺有趣的。”
她像是一個小孩子,滿足了好奇心。抬眼看著李圖,道:“親我一次,好不好?”
李圖抱住她,緩緩地吻了下去。
溫暖的唇。
她眼中充滿了笑意,由衷的笑意。
溫暖的唇逐漸冰冷。
“不要可憐我,我一輩子都活得很漂亮。”
這是她最後的一句話。她的手滑了出來,蒼白無力地落在了李圖的膝蓋,身子倒在李圖懷中。
李圖抱著她的屍體。
“是的,你一輩子都活得很漂亮。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李圖喃喃著,一時間失神。
在他靠近的那一刹,他才明白,蘇晚媚已經服了毒。
劇毒。
她沒有要求李圖實現當初答應的事情,而是選擇了死亡。
一個將死之人的小小願望,為什麼不去滿足呢?
李圖微微一歎,抱起蘇晚媚的屍體,一步步走下了醉月樓。沉重的腳步聲在空蕩的醉月樓中響起。
忽然之間,有一隊黑衣人衝了進來,個個手持刀,見了李圖,都是大吃一驚。
“李圖……你……你怎麼在這裡?”
這群蒙麵人無不大驚,都是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倒。
他們奉命來殺蘇晚媚,卻沒想到遇到了李圖。
這可是一個殺神,遇到他……隻有死路一條!
“告訴雲壑,蘇晚媚已死,讓他寫一封休書來,否則,我要他後悔終生。”
李圖淡漠地開口,說完之後,冰冷地抬眼,道:“滾。”
這群黑衣人屁滾尿流地離去。
李圖抱著蘇晚媚的屍體,上了城外一座乾乾淨淨的山。獨孤白送來了雲壑的休書。
李圖親自挖坑,將她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