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圖隨即一歎,道:“能與他們告彆,固然是好,然而,勞民傷財,空留感傷,非我所願。”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不曾說。
龍椅上的那位,可以縱容他做任何驕縱囂張的行為,甚至金鑾殿上劍指百官,皇帝都視若無睹。
但皇帝不會允許他拉朋結友,更不會允許他得民心。
若是到時候,滿城百姓送彆這樣的景象真的發生了,恐怕李圖走不出京城,就會被虎營五百衛士射成篩子。
伴君,如伴虎。有多受看重,就有多受牽製。
“弟子明白了。”
魏國迦深深點頭。
當日,還有不少官員上門拜訪。
一一應酬之後,已經是深夜。
李圖在書房裡,寫著什麼,雲熙立在他身邊,纖纖玉手幫他研墨。墨研了一遍又一遍,墨錘與硯台的細碎摩擦聲,宛如一種如泣如訴的語言,入人心扉。
寫了幾筆,李圖抬頭,忽然道:“彆傷感,又不是生離死彆。”
雲熙沉默了許久,道:“那地方太苦。”
李圖不禁笑了笑,道:“忘了,我從哪兒來的?君起縣。那也是一個窮縣,苦就苦一點,不怕。”
“我想讓小玉陪你去。她挺會照顧人的。”
雲熙低著頭,聲音有點低沉。
“她走了,誰照顧你?”李圖笑了。
“我自己。”
她倔強抬頭。
“傻。”
李圖笑了一聲,道:“不寫了,我送你回宮。”
以前,她還能住在李府,那是因為雲熙的真實身份,兩人都心照不宣。如今已經被兩人擺在明麵上,住在李府未免不妥,李圖自然會照顧她的感受。
兩人出了李府。
大街上人影稀稀落落。
天河上繁星點點伴著月。
“走這麼慢?”
李圖笑著開口。
“不想走。”
雲熙低頭踢著石子。
李圖四顧無人,風吹著帶來一陣寒意,靠近了雲熙一分,道:“傷口還見不得風,小心點。”
“不想走。”
雲熙抬眼,看著李圖。夜風裡,她的眸子亮如天上的星。
“那就不走了。”
李圖眼中的笑意如和煦的春風綻放開,說著轉過身去,半蹲在她身前。
她嘴角笑意一閃而過,趴在了李圖的背上,緊緊靠在李圖的背上。
“你太輕了,以後多吃點。”
李圖背著她,打趣著。
她不說話,掐著李圖的肩膀。
李圖笑了。
時間伴隨著夜晚一起沉默了。
……
次日清晨。
太陽還沒有出,李圖帶著李慚恩,拉著馬,身後跟著十大劍士,走出了北門。
此刻大街上人流稀少,所以沒有引起什麼關注。
昨夜宮前,黑暗裡不顧雲熙的眼淚,他不許雲熙來送彆。
怕她哭花了,又掉了妝,露了真麵容。
李圖心中微動,想起她,微微一歎。
走出了北門。
北門之前,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待。
為首的是賈鎮邦、楊萬機,文仲閣、魏國迦,以及一起戰鬥過的餘伯勞等人,也來了。
“諸位,久等了。”李圖淡笑著開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