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風寒。
已經是夜晚,唯有遠方的荒漠之上,偶爾傳來一兩聲孤狼的長嚎。
大漠行軍情更切。
天上星河點點,一眼望去,大漠之上恍若披上了一層白紗,霧中朦朧,一切皆不真切。
出了城,吳磊等三人就按照李圖的吩咐,帶著軍隊趕往各自的地點。
李圖帶著幾十人,飛速前進。他們易裝而行,扮成了商旅模樣。
他們所乘乃是最好的戰馬,速度極快,遠遠望見大漠上暉賀部族的輕騎大營,李圖少做停留,歎息了一番,繼續前進。
李圖帶著人繞過了敵人的營寨,終於達到了一處山丘下。
山丘之上,頓時出現了幾十個人影飛速奔下。
“啟稟將軍,我們已經將你說的一切準備好了。”
他們聚集到李圖麵前,恭敬地開口。
“嗯,開始吧,現在開始做,等到客人來的時候,也可以吃上一頓熱乎乎的美食了。”
李圖微微一笑,眼中意味深長。
而此時。
星月之下。
一張巨大的白色旗幟迎著夜風飄揚,縱然是夜晚,也能看到那巨旗之上,赫然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黑色鬼獸。
一個個的帳篷連綿不斷,組成了一個壯觀的營寨。
營寨的一邊,一條罕見的沙漠河流緩緩流過。
在夜風之中,偶爾傳出鍋碗瓢盆聲、破罵吵鬨聲。
“入他娘!這群漢人真是畜生,耽誤我們吃飯!”
“餓死了,水也沒得喝一口,明明烏乾河就在旁邊……”
“就是,真不知道咱們將軍,究竟是想做什麼……來這裡根本沒事乾啊。”
雖然已經晚了,但是大營之中現在才開始埋鍋造飯。
一萬輕騎連人帶馬,一整天下來滴米未進,隻靠著水壺中的些許酒水撐著,況且黃昏時分,又全軍備戰,將精力都花的差不多了。
此刻又饑又渴,軍士無不罵娘,個個都是又煩又燥。
而暉賀大營之中,此刻眾將也是憤恨不已。
暉賀部族常年行走大漠,身上多穿獸皮,虎皮最尊,其次便是狼、馬、鹿等。為首的一將,身上赫然便是虎皮。
“哈牡將軍,咱們是不是讓鄭庭嵊給騙了?不是說送一隻軍隊出來給我們吃掉,還有無數輜重嗎?”
一個身穿馬匹的將軍開口,嚴重帶著一抹不耐煩。
其他將軍臉色也不好看。
幾年前暉賀部族被易秋柏和二皇子一戰擊潰,元氣大傷,而遠離潼關,如今得到了來自大食國的補充,但是依舊沒有回複到之前的狀態。
如果不是因為得到了一些秘密的支持和允諾,他們不會在這麼短時間內輕易出兵,至少要等大食大軍壓境。
本來就冒了風險,此刻還受餓挨渴,誰能高興?
虎皮將軍哈牡,聞言也是臉色一沉,沉聲道:
“鄭庭嵊說,潼關大營的人找到了一條可以聯通烏乾河的暗河,如果咱們找不出這條暗河,來年就無法南下打草穀了。更不用提讓‘真靈’的光芒照滿天下。”
“所以,輜重什麼的還是其次,我們一定要找出這條河流,把它切斷,再回暉賀。”
眾將聽到“真靈”二字,都是神色一肅,臉上的煩躁之色居然消失了,眼中露出了虔誠無比的光芒。
“為真靈而死,為真靈而苦。”
“真正的戰士,死後可以得到處女和安息,真靈會護佑我們的。”
“真靈至上,會為我們準備好一切。”
他們低聲肯定,一時間大帳之中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