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劍神李純罡,一代刀神白天羽,一前一後,離開了萬馬堂的大殿,去大漠之上的寒鴉林,赴他們一生之中注定的宿命之戰。
或許,其中有一個人將永遠埋葬在寒鴉林的沙塵之中。
當然,也許是兩個。
也許,一個都不會死。
兩個那種人物的決戰,沒有任何人可以預料結局。
目送他們離開,此刻,李圖才淡然轉身,道:“馬堂主,我給你一個機會。”
“立即集合萬馬堂的所有人,前往潼關城受審。否則,死。”
否則,死。
話語冰冷。
絕非虛言,不可改變!
他之前來,本來是想通過更柔和一點的手段,收服萬馬堂,讓萬馬堂為自己所用。
但是他沒有想到,萬馬堂居然是如此荒謬不堪。更是與九幽道君曖昧不清。
那麼,既然如此,就沒有讓他們存在的必要了。
聞言,場中的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
尤其是,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李圖的真實身份,無不心中震驚非常。
白天羽和李純罡,雖然武功登峰造極,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但是他們畢竟隻是一個人,一個俠客而已。
但是李圖不一樣。
李圖兩個字,已經成為整個西北的傳奇!
因為他的手下,有著戰無不勝的十幾萬赤焰軍!
更有著輝煌無比的戰績。
百越二十萬人,死於其手。
暉賀二十萬人,埋骨潼關城下。
可以說,經過李圖的一番橫掃天下,威脅了帝國十數年的兩大威脅,就此消失了。
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武林高手,但更是一個官員,一個手握重兵戰功彪炳的一方封疆大吏。
若是他願意,現在就可以調集重兵,直接掃平整個萬馬堂。畢竟,雖然萬馬堂經營了幾代人,但是麵對帝國軍隊,依舊不過秋風掃落葉,根本無法抵抗。
馬群空已經呆住了,今日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已經將他的內心震驚到了麻木。
看到他沒有說話,馬千愁一聲怒喝,道:“逆子,你到現在,還想反抗李圖大人嗎?你若不答應,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殺氣蓬勃,眾人毫不懷疑,隻要馬群空的心中敢說出一個“不”字,他真的會殺了馬群空!
縱然是自己的兒子,都不會手軟。
馬群空自嘲地笑了一聲,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卻如同看一個陌生人,眼中充滿了疏離、冷嘲。
“為了您的一生英名,犧牲我的所有,又有什麼不可……”他冷嘲著開口,心如死灰地道:“您是何等人物,曾經救下刀神白天羽,更是為了古天舒曾經捐獻幾千匹戰馬……大漠之上,隨處可見的人在懷念您的功績,稱讚您的豪邁
慷慨,而我呢?”
“我是您不成器的兒子罷了,從小,所有人都教育我,讓我記住,永遠不能讓您的英明蒙羞……”“如今您回來了,多好啊,解散了萬馬堂,讓那些曾經萬馬堂流汗流血的人,去接受這個李圖這個劊子手的審查,殺了他們,或者關進大牢……對您的名聲,不會有絲毫的
影響。”“大漠之上,還會有人稱讚您,說您大義凜然,大義滅親,能親手毀掉自己的基業……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父親,您多麼的豪邁,多麼的大義啊,您義薄雲天,您光芒萬
丈長……”他說著,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起身,整個人失魂落魄,像是一個瘋子,笑著哭著,手舞足蹈,走出了大殿,踢開了地上的屍體,踉蹌著,奔跑著,頭發散
落了,衣服染了血汙……
他似乎,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並沒有人阻止。劉鐵堂、秦雄寶等人,心中都是戚戚然,眼中帶著一抹同情。
“萬馬堂,完了。一代梟雄馬群空,也完了。”
秦雄寶喃喃著,他與萬馬堂爭了一輩子,可是現在,看到對手就這樣滅亡,心中卻是由衷兔死狐悲之感。
“到頭來,不過一場空。真是令人唏噓,縱然如馬群空,還不是這般下場……”
劉鐵堂等人,更是搖搖頭。
前一天,萬馬堂還在積極準備賽馬節,四方的商旅紛紛到來,求取萬馬堂的名馬,無比繁華。
不過一轉眼,卻人走茶涼,隻因為這一場變故,萬馬堂轟然倒塌。
看到自己的兒子,說了那麼一些話,那樣落寞地離開,馬千愁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不忍,虎毒不食子,他更非猛虎毒辣之輩,又怎麼會不愛惜自己的兒子呢?早在幾十年前,他就已經預感到,萬馬堂氣數已儘。所以在出發去找白天羽決鬥之前,他就曾留下一個預言:“月逆之日,萬馬堂滅,藏匿深山巨穀中,散儘家財,或可保
命。”
當然不是真的預言,而是通過這樣一個預言,來警告堂內的人,讓他們居安思危,甚至,為有朝一日萬馬堂的覆滅早做準備。
如今,這一天的確來了。
的確,也僅僅是月逆日才過去的不久而已。
“我會幫大人,集合堂內的所有人,讓他們前去潼關城受審,為他們曾經做出的非法之事,付出代價。”
馬千愁也有些疲倦地開口,他畢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