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精致的公主房, 米色的紗簾在溫柔的夜風中輕輕飄動, 空氣中有好聞的梔子花香。
頭發燙了小卷的女孩坐在床邊, 嘴角是甜蜜的笑容。她嘴巴一張一合,親昵的說著話:“安安姐, 今天早上我讓一個男生往她書包裡倒了油漆。嘻嘻,聽說他們班剛買的複習題, 不知道那個窮鬼有沒有錢買新的……”
床上的女孩半倚著靠枕, 她鳳眼微扇, 輕柔的笑了。她臉色過分蒼白, 散在身後的長發增添了不少柔弱的氣質。
她感興趣的聽著女孩說話,眼裡柔和溫潤的笑意仿佛不是在聽什麼校園欺淩的事情, 而是聽林珂珂說在什麼故事。
等林珂珂說完,季筱安才柔柔道:“小舅舅給我買的有瓶香水, 在桌子上你自己去拿。”
林珂珂聞言笑開了, 跳下床跑到桌子邊。
季筱安看到她稱得上粗魯的舉動,麵上閃過鄙夷, 不過很快就不見了。
林珂珂看到精致的香水瓶笑容更燦爛了,她高興的對季筱安說:“這個可是Nao家的限量款,安安姐你真的給我了?”
季筱安輕輕頷首,柔美的臉上是清淺的笑意。
國內都不好買的限量款香水說送就送, 安安姐真是太大方了。這下她的小姐們要羨慕很久了!林珂珂迫不及待地在手腕上噴了一點, 嗅了嗅後露出陶醉地神情。
她更期待地是那群小姐們地吹捧,這比香水的味道更令林珂珂喜歡。
惡心。
季筱安移開視線,不去看她那幅蠢樣子。
林珂珂是季筱安一個遠親家的女兒, 爸媽雖然有點能力但和季季沒辦法比。再加上她爸媽重男輕女不寵著林珂珂,她的日子更是比不上季筱安。
林珂珂拿著香水瓶不停的把玩,她想到上次安安姐送她的手鏈,還有上上次送的鞋子,上上上次……她眉開眼笑的說道:“安安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訓那個明希。”
季筱安眉頭一蹙,嫩白的臉上有絲不悅:“我讓你教訓誰了?”
林珂珂自知失言,怕安安姐生氣連忙補救:“是我看她不順眼,是我想教訓她!”
見安安姐恢複神情林珂珂才鬆口氣,隻是她心裡有點奇怪。當初分明是安安姐提起明希那個人的,而且每次林珂珂告訴季筱安她是怎麼欺負人的她都會送給林珂珂昂貴的禮物。
看一個人不順眼有什麼呢,安安姐為什麼要隱瞞?林珂珂想著想著就放棄了,管那麼多呢,有禮物拿不就行了。
不過那明希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了,欺負她都不好玩了。林珂珂琢磨著怎麼再欺負她,有趣又能讓安安姐高興。
明希想著忍耐過這些日子就行了,她卻沒有料到,總有人變本加厲、把她逼到絕路。
範茵的胃病犯了,雖然不嚴重但蘇煜城還是回去了。
晚上拍完戲酥酥和她開視頻,母女兩人開心的聊了很久。
“媽媽沒事,酥酥就放心……行,記住了,我女兒真貼心。”
範茵正說著,周穎穎端了著湯羹進來。她笑著和酥酥打招呼,然後心疼她又瘦了許多。
“姐放心,很快我就能補回來的。”酥酥笑著說道。
又聊了幾句酥酥就掛了電話,明天還要拍戲,她可不能休息太晚。
酥酥明天有場重頭戲,算是整場電影的轉折。
林珂珂找人p了明希的裸照放在她抽屜裡,並告訴她今晚去某一個小公園見麵,解決她們之間的恩怨,不然就將這些照片貼在學校大門口。
明希憤怒到了極致,可身單力薄的她並不能拿林珂珂怎麼辦。同時她心底裡又期望真的能結束掉這些事情,回歸以前的生活。
單純的明希低估了人心的險惡,林珂珂拿假照片做誘餌,早就帶著幾個人準備拍真的照片。
劇情中被幾人拉扯衣服的明希又驚又恨,幾人推攘時明希從小土坡滾了下去。這個地方全是綠植,滾下去的時候難免會被灌木叢枝葉和石頭撞到身上。
這場戲拍起來有點受罪,但因為光線和幾個配角的問題重拍了好幾遍。
ng幾次屬於正常情況,酥酥起身後悄悄揉了揉痛楚,心平氣和的回到原位準備重新開始。
這幾場都沒有宋慵,但不知道為何他在現場。他看著酥酥一次又一次的從斜坡上滾下去,安靜的離開了片場。
這場戲終於過了,酥酥感覺自己的身上可能會青紫好幾塊。
許多人圍過來問酥酥有沒有事,酥酥不想給人留下嬌氣的印象,她笑著說沒有事。
等人散後郭果甜才抱怨道:“早知道斜坡這麼高就該讓你用替身了,看這一遍一遍的……”
“還行,戲服厚也沒特彆疼。我們回酒店,身上滾這麼臟我特彆想好好洗個澡。”酥酥說道。
兩人回酒店時,酥酥被前台小姐叫住了,說是劇組給她準備了一個醫藥箱。
郭果甜揉揉頭發,懊惱自己粗心。要不是劇組準備了醫藥箱她還真沒想起來呢。
酥酥卻覺得有點奇怪,剛剛林元叔叔怎麼能說呢。
回房間洗過澡,酥酥打開醫藥箱後愣了一下。裡麵不僅有傷藥,還要一塊巧克力。
恰巧是酥酥喜歡的牌子。酥酥想起來前兩天她與恬恬抱怨過,因為減肥好久沒吃巧克力了。她盯著巧克力包裝看了一會兒,回憶著她兩說話時有沒有誰經過。
明希從土坡上滾下去,林珂珂一行人也追了過去。她們大聲嘲笑明希的狼狽,舉著手機朝衣衫不整的明希靠近。
絕望之際忽然一道汽車強燈閃過,刺眼的光芒中,一道修長的影子走了過來。
眼睛有點疼,明希眨了眨發現視野還是一片模糊。她聽到有人說不要怕,所有令她厭惡著恐懼著的東西全消失不見了。
明希仰頭,夜空中是一輪皎潔的圓月,星空竟然也璀璨。明希覺得周身有點點溫熱,仿佛銀河墜落,有數不清的星芒落在她周身。這種安定又溫暖的感覺,隻有嬰孩待在母親子宮中可以相衡。
他幫明希趕跑了那群人,然後帶著驚魂未定的明希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明希裹緊身上的校服,雖然它沒有樣式甚至還有點醜,卻能在這個冬季給她慰藉。少女偷偷側目,看到一個好看的側臉。
“你覺得今晚的夜色怎麼樣?”
“我從未見過這麼美的夜空。”明希答道。她說的是實話,她在心裡悄悄地說,這是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人陪她看夜色。
明希始終沒敢抬頭看他的正臉。在這個冬日的寂靜夜晚,她分明聽到了書中的蛙聲蟬鳴。
“我走了”三個字落下,他在明希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起身離開。
明希立在原地,喊道:“你是誰?”
“夜生。”
少年越走越遠,他背對著明希揮揮手。嚴冬,他隻著一件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少年冰玉雪白的腕骨有一點紅痣,鮮豔如血。
明希站立許久,忽然她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下臉,然後脫掉校服扔在腳下。在這之前明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
“她是撿破爛的。”
“窮鬼,臟死了!”
“哈哈哈,你說她這麼窮會不會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