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的窗簾拉得很嚴實,樘華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不過大致能判斷出還不到六點,鬨鐘沒響過。
他縮在阮時解懷裡,靜靜聽阮時解的呼吸與心跳聲。
過了一會,阮時解也醒了,順勢在懷裡人額頭上親了親,才輕手輕腳下床。
誰知一下床便對上了樘華那雙清亮的眼睛,看來他已經醒了好一會。
阮時解摸摸他腦袋,“怎麼醒得那麼早?”
“我也不知道,可能今天要安排生日的事,有些興奮。”樘華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拿在手裡,提前關掉鬨鐘,也爬起來洗漱。
兩人用一白一黑的情侶電動牙刷,刷乾淨牙後,樘華摸出洗麵奶洗臉,擠了一坨到手上後,樘華忽然想起什麼,眼神詭異地看向阮時解。
“怎麼了?”阮時解看他表情不對,隨口問一句,順手將兩人的電動牙刷歸位。
樘華看看手心,又看看阮時解,語氣飄忽地問道:“阮哥,你買東西了沒?”
“嗯?”
“就那什麼,潤、潤、潤……”樘華耳根燒起來,含糊道:“你知道的。”
說完他也不敢去看阮時解,自己搓起泡泡快速洗臉,嘩嘩水聲蓋過了兩人的呼吸聲。
阮時解見樘華害羞,有些想笑,他順手抽了兩張吸水紙巾給樘華擦臉,“你說潤|滑劑跟安全套。”
樘華的聲音悶在紙巾後麵,“……唔。”
阮時解淡定,“買了。”
樘華在嘩嘩水聲下張口,“那你哪天……”
阮時解低笑,“知道,我會記得帶。”
樘華這下徹底受不住了,火燒屁股一樣快速說了句,“哦,好。阮哥,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
他說完落荒而逃,蹬蹬蹬便跑出臥室往書房趕去。
阮時解看他背影,嘴角又浮起一抹笑容。
隨著兩聲“咣當”的門響,樘華的聲音消失不見,屋裡又變得安靜起來。
江平原昨晚在皇莊睡,樘華特地交代過,讓他今早過來用飯。
他起得挺早,樘華一起床,他便跟著伺候的侍女過來了,順手將樘華的衣服扔他那邊讓他穿。
樘華忍不住問:“你怎麼起那麼早?”
“我昨日睡得早,睡足了,再說你還不是一樣?”江平原看著樘華的臉色,問:“你昨晚睡得可好?”
“挺好。”樘華擦完臉後抬頭打量他,“你呢?”
“也挺好。”
敬宜與瑞梔端來牙粉與牙刷給樘華洗漱。
樘華在阮時解那邊用的牙膏與洗麵奶都是味道極淡,近乎無味的產品,丫鬟們近身伺候那麼就也沒聞出來,更不覺得主子這麼簡單洗漱一番有什麼不對。
樘華接過熱毛巾,吩咐:“瑞梔,你叫廚房將早點送上來,今天平原也在這裡吃。”
“是。”瑞梔忙放下手頭的活計,帶著院裡的小丫鬟去廚房叫早飯。
兩人過去客廳用早飯,樘華看著江平原,道:“你出去外頭走一遭,又瘦了些。”
“舟車勞頓,瘦些也正常,很快便養回來了。”江平原看向樘華,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皺起,“倒是公子,你在皇都,人也清減地厲害。可是未好好用飯?”
“那倒不至於,我這就是忙的。”樘華笑道:“前段日子確實有些辛苦,接下來不會了。”
瑞梔帶著廚房的人提著食盒過來,樘華用眼神示意他們擺飯。
很快,早點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樘華給江平原夾了個鹿肉包子,“你嘗嘗,最近多請了幾個廚子,這位包了包子師傅手藝還成,尤其你喜歡的這味鹿肉,鮮而不膩,韌而不柴,味道不錯。”
江平原拿起碟子去托他夾過來的包子,叮囑:“公子,您也多用些。”
“好。”
兩人一邊用早點一邊交流最近的情況。
江平原道:“分店都安排妥當了,我們選過去的那五名副掌櫃都是穩妥人,沒一名徹底被當地的掌櫃壓住。這開篇開得不錯,至於後續,還得看當地的情況。”
樘華當時其實也不是很想另外請掌櫃,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奈何他們這裡每個府都有自己的方言,地方勢力錯綜複雜,沒本地掌櫃,鋪子根本開不下去。
樘華問:“那幾個掌櫃性情如何?可有疏狂之人?”
“並無,當時好好選了一番,掌櫃都還成,有副掌櫃與我們派去的夥計,縱使掌櫃心再大,應當也翻不了天。”
樘華點頭,想了想又道:“我看不如再組個巡視組罷,我們的生意走高端品牌,多多巡視,免得副掌櫃與掌櫃聯合起來一手遮天,壞了我們的名聲。”
“這也成,我會物色合適的人選,儘量在六月組起來。”
“香雲紗的情況如何?三種花樣可都印染出來了?”
江平原:“都印染出來了,我帶了樣品過來,待會送來給你瞧瞧。”
“那就好。”樘華說著筷子頓了頓,猶豫一下說道:“平原,過兩日我們會濡川縣罷,我今年都沒去過那裡,正好趁你回來,我們一道去巡視一番。”
丫鬟與侍衛們都在外麵候著,沒人聽得到他們說話。
江平原多聰明的人,隻一看樘華的臉色便知曉另有隱情,他壓低聲音,“過兩日便是你的生辰,你不在王府過?”
“不了。”樘華聲音比他更低,“我跟我先生說好了,生日打算過去玩幾日,到時你幫我遮掩一下。這裡不太安全,我從濡川縣那頭過去。”
江平原不太讚同,“王爺跟世子可答應了?”
樘華摸摸鼻尖,“我還未與他們說,明日我將奏折遞上去,順便回趟王府,我與他們提前吃個壽麵。”
眼看江平原還要說什麼,樘華忙道:“我知曉事情輕重,就出去玩幾日,困在皇都困了快一年,我也累了,我去外頭放放風。你放心,我每日都會回來與你報平安。”
江平原見他鐵了心,不好再說什麼,隻得答應下來。
樘華朝他燦爛地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胳膊,“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