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看著珍視的人離開卻沒辦法留下他?孤獨的走在人世間,還是說……即使沒有意義也要努力的活著, 陷入日複一日更加難以控製的寂寞中。
他存在於人世間的意義早就找不到了, 有的隻是無儘的孤獨,但好在他找到了一個同伴。
而現在, 好像一切都變了。
沈希踩在玻璃碎片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漆黑的雙眼平淡的出奇, 仿佛他麵前站著的不是獵犬部隊, 僅僅隻是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但即使是這樣, 我們也有不送你去的權利。”福地櫻癡看著他,“你這樣的威脅對於我們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原來是這樣嗎?”沈希呢喃著,“那麼抱歉了,我不接受。”
沈希盯著麵前的四人, 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情緒化,“你們聽到了嗎?我不接受。”
福地櫻癡微微睜大了眼睛,“退後!”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在獵犬最後的視線中,他們看到的是沈希站在走廊中, 金色的光爬上了他的身體, 接著就是連牆壁都直接崩碎的爆炸。
那些從他的身體中爬出來的金色自空中擴張,在一寸寸開闊自己的領地, 重金建造的總部都無法承受這種驚人的破壞力, 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 便開始崩塌。
獵犬隨著地麵搖搖晃晃。
“騙……騙人的吧。”
“咳咳, 那到底是什麼?!”
獵犬從廢墟中爬出來,在他們的麵前,不,或者說是廢墟中間的那個大坑中,那個人就站在那裡,用一種他們根本想象不到的姿態。
不再是金色的光線,現在他們看到的完全就是金色的光帶,他們從沈希的身體中延伸出來,仿佛是隨風漂洋的彩帶,但即使是這種震撼的姿態,竟然將沈希襯托的愈發可怕。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震驚的看著這幅畫麵,心中都在詢問一個問題。
那還是人嗎?
“隊長!”條野采菊微微皺眉,“資料上並沒有關於這個人的異能,我們能夠知道的僅僅隻是他可以操控一種金色的未知能量攻擊。”
“現在可不是那些一小片的光點了。”福地櫻癡聲音中帶著慎重,“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沈希睜開眼睛,漆黑的雙眼沒有絲毫可以被判斷的點,他伸出右手,光帶直指獵犬眾人。
“告訴我太宰治去了哪裡,否則,就去死吧。”
言語裡的威脅表示他真的是這樣想的,那種怒意和厭惡做不了假。
“你最好還是好好想想,就算是你很強,但你現在是一對四,你確定自己能贏?”福地櫻癡拔出軍刀,“而且,你認為我們會這樣坐以待斃?”
沈希沒有回答,他隻是盯著四個獵犬,眼中的冷漠仿佛千年都化不開的堅冰。
如果死亡對於那些人來說很可怕的話,那麼他不介意用死亡來威脅他人,隻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
迎著風,沈希衝了上去,四個人又何妨。
他一定會找回那個願意和他一起死的人。
……
歐洲異能者監獄默爾索,在這個分不清楚白天還是黑夜的監獄裡,陀思妥耶夫斯基躺在床上看著牢籠上方,一切都與自己的計劃相同,發展的相當順利,天人五衰的同事們也完成的很好。
下一步就是解決掉偵探社,讓整個世界陷入恐慌中。
哈哈哈,真是順利的不得了,甚至……順利的有些無聊。
就在這時,有工作人員打開隔壁的牢房,這是來了新人?
但說實話,隔壁牢房中的人有些出人意料,太宰治,竟然來了這一手嗎?
“呆在這種地方很無聊吧,我來陪你聊天了。”太宰治坐在另一個牢房微笑著說:“哎呀,嘖嘖嘖,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狼狽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勾起嘴角,“你來到這裡,就不擔心你家的公主嗎?”
“比起擔心他,還是你看上去比較淒慘,被木倉擊穿很痛吧,啊啊,我知道了,魔人怎麼會怕痛呢?對吧。”
魔人微微眯起眼睛,“太宰君看上去很了解我。”
“不敢不敢,我怎麼會了解可怕的魔人呢?”
“太宰君,你是怎麼和外麵聯係的?”
“當然是和你一樣。”
陀思妥耶夫斯基眼中帶著笑意,“聽說沈希被獵犬逮捕了?”
“這隻會引起他對你的反感,而且區區獵犬而已。”太宰治饒有興趣的看著魔人,“你說對吧。”
“看上去你對他的信心相當足。”
“畢竟被魔人逮捕這件事本來就是被你設計的不是嗎?真是讓我驚訝,為了報複這三槍,即使在計劃之外你也要坑沈希一把,真像個幼稚的小朋友。”
魔人像是受到誇獎一樣謙虛的笑了一下,“畢竟說是替你報仇,但他打了我三槍,承受了不必要的傷害我當然會生氣。”
“還是說太宰君如果遇到這種事情會放罪魁禍首一馬?”魔人好奇的看著他,“太宰君應該不是是這種聖父般的人吧。”
太宰治想了一下,最後妥協的點頭,“好吧,你說的對。”
並非真的不擔心沈希,實際上太宰治相當擔心,他的計劃中並沒有沈希被捕,他現在應該和偵探社的各位在一起才對,這樣也能夠讓偵探社的成功率提高。
但因為麵前這個家夥從中作梗,沈希的國籍問題和強悍的實力被懷疑,也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沈希一般來說對於進警察局這樣的事情並不在意,太宰治擔心的也不是這個,傳說中獵犬的無明之王是可怕的審問專家,他能夠從細微的地方將一個人的人性挖掘出來。
如果這家夥刺激到了沈希,讓他在某些理解方麵產生了偏差,那麼後果是無法想象的。
畢竟說起沈希的異能,就連他本人都無法說出更多,虛偽的神明,那依舊也是神明。
“太宰君你在想什麼?”陀思妥耶夫斯基盯著太宰治,連他的一個眼神都不放過。
鳶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淩厲,太宰治笑著和魔人對視,“我當然是在想該怎麼和你相處,畢竟我們可能會這樣麵對麵很長一段時間。”
“那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太宰治看著他,“結論就是,一直這樣就好,因為你會不斷的去猜我在想什麼,但是卻猜不到,這不是很有趣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聞言讚同的點點頭,“確實很有趣啊。”
……
天降大雨,霧蒙蒙的天氣讓那片金光更加明亮,尤其是站在金光中的沈希,四個人對一個人,獵犬部隊全滅,沈希異能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但即使是死亡的威脅也沒有讓他們鬆口答應送他去這個監獄,雨水落下,沈希站在雨中沉默著,最後拋開他們離開,一步步走出這裡。
他沒有殺死這些人,因為死亡啊,是他一直追求的奢望,他並不想這樣隨意的讓一個他討厭的人死去,這很不公平,不公平的讓人煩躁。
沈希想,亂步先生可能知道什麼。
這時一段手機鈴聲響起,沈希從摸出手機,和著雨沈希看不太清楚手機屏幕顯示的名字,最後隻好直接接起來。
“沈希?你在什麼地方?”
啊,是亂步先生。
“不知道,亂步先生呢?”
江戶川亂步的聲音謹慎又微小,就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沈希,你知道太宰去哪裡了嗎?”
“太宰,獵犬的人說他被關到了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
江戶川亂步愣了一下,“獵犬?連獵犬都出動了,事情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沈希你不要著急,太宰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被抓起來的,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你不要慌。”
“嗯。”沈希應了一聲,“亂步先生,你在什麼地方?為什麼聲音這麼小?”
江戶川亂步沉默了一下,接著才說道:“發生了很無奈的事情,你還記得那本書嗎?傳說中隻要把文字寫在上麵就會實現所有事情的書。”
“太宰和我說過。”沈希想了一下,“那本書怎麼了嗎?”
“天人五衰在書上寫了字,雖然寫的不多,但是偵探社已經代替天人五衰成了罪魁禍首,現在偵探社已經不複存在,有的隻是通緝犯。”
原來是這樣……這才是獵犬說偵探社就是天人五衰的原因,也是太宰突然被抓的原因。
“那你們要怎麼辦?”
“不需要擔心我們,隻要我們有一個人在,就會想方設法證明我們的清白並重建偵探社,主要的是你,沈希,你並不是我們偵探社的一員,所以紙張上的內容影響不到你。”
沈希想了一下,“然後呢?”
“自由行動吧。”江戶川亂步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他匆忙和沈希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沈希,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有關係,離開這裡!”
哢嚓,通話掛斷,沈希放下手臂,手機屏幕已經自動換到首頁。
偵探社被誣陷成為凶手,太宰治被抓,整個橫濱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留下的位置,就像是這場雨,將所有的痕跡儘數淹沒。
所有人都聯係不上,好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太宰到底去了哪裡?
不,不對。
或許還有一個人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