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 不隻是下雨, 還有一層朦朧的霧在周圍環繞,能見度越來越低,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心情,舉著一把傘往山上爬, 山路崎嶇不平,一層層台階上都是水漬, 樹葉被雨打落鋪在地上。
“沈希慢一點, 可惡,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太宰你稍微鍛煉一下吧,我們這才剛剛爬了一半, 距離山頂還早的很呢。”
太宰治不服氣的喊著:“不對, 就算是成年人這樣一步不休息的往上爬也會頹掉, 這麼陡峭的樓梯隻有沈希這樣的體力怪才不會累。”
“好好。”沈希朝他伸出手, “來, 我拉著你往上走。”
太宰治挑挑眉,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樣才對嘛。”
雙手交握,頂著密集的小雨,手心中都是水漬,濕透的袖子一直蔓延到手肘,貼在身上又冷又黏膩, 但誰都不願意放手。
另一邊, 警察局中舒舍予接了個電話。
“你好, 我是舒舍予。”
“是我,你讓我查的資料我已經查到了,話說為什麼要查一個霓虹人?還是一個資料保密的霓虹人。”
舒舍予歎了口氣,“不還是因為那孩子,這次真是謝謝你了,我下次請你吃飯。”
“那敢情好,不枉我熬夜兩天搞出這個情報。”對麵瞬間連音色都高了半個調子,並直接點菜,“我要吃上次那家的玉米排骨湯,還有叫花雞!”
“一定。”
對麵笑了起來,“對了,你查的這個人是熟人?說實話這人的檔案真的是黑的不能再黑,還有重新洗白的痕跡,但好像又被扒了出來,是誰認識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物?”
“真的有這麼黑?”舒舍予微微皺眉。
“不是那麼黑,而是年齡,算了,你自己看吧,我把文件傳給你。”
舒舍予掛斷電話後點開對麵發給他的加密文件,上麵赫然就是太宰治的身份資料,之前他隻知道太宰治是罪犯,但太具體的不太清楚。
“太宰治,16歲加入港口黑手黨,18歲成為港口黑手黨最年輕乾部,涉嫌參與138期共同謀殺案件,312期恐嚇案件和625起詐騙等其他案件,嗜好:自殺?”
舒舍予猛地拍桌站起,“沈希和那個家夥去哪裡了?”
一直負責監控的人連忙查了一圈,“他們好像是去了附近的令原山,監控有拍到他們的身影。”
“趕緊把人追回來!”
他說怎麼沈希會和這個名叫太宰治的年輕人相處的這麼融洽,自殺?怎麼又是自殺?!該死的他們去爬山不會就為了跳山吧,下雨的時候也不會有人去爬山啊!
普通人16歲應該還在上學,甚至在華國還不算是一個成年人,但這家夥16歲就加入黑手黨乾著殺人的事情,彆說他毫不在意沈希是不是殺死了那些人。
這家夥也根本不在意幾條人命。
但比起這個,自殺這種事才是應該被馬上製止的!異能力者也不是刀槍不入的,更彆說從高處墜落這樣的事情。
手機鈴聲響起,還剩三分之一就爬到山頂的沈希停下腳步,他將手機從口袋中摸出來,看了一眼上麵的來電顯示。
“誰?”
“是叔叔。”
太宰治將傘扔出去,看著傘瞬間落下山崖,“看樣子他已經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並打算阻止我們了。”
沈希想了一下,他直接將手機掛斷,兩秒鐘後,手機鈴聲再次瘋狂響起。
“看樣子是真的知道。”
“那就從這裡跳吧。”太宰治趴在欄杆上看著山下,說實話什麼都看不清楚,隻能看到白茫茫的霧。
沈希將手機塞進口袋裡,由著它不斷響,“夠高嗎?”
“我們爬了這麼久,這台階這麼陡,一定夠!”
“好。”沈希點點頭,“聽你的。”
太宰治嘿咻一聲翻越欄杆坐在上麵,腳下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下麵有什麼。
“那……可以告訴我嗎?其實我本來打算不問來著,但是我又覺得,連沈希都要隱瞞下的秘密,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沈希隨手將傘扔出去,他看著山下的白霧,“其實也不是隱瞞,隻是覺得沒必要說而已。”
“我可以接受。”太宰治衝著沈希笑著,“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可以接受。”
沈希坐在太宰治身邊,他晃動著雙腿,漆黑的雙眼中帶著一絲落寞,“那一年,我好像確實死過,呼吸消失,心跳停止,然後在這種狀態下再次站起來。”
“回想起來的一瞬間,我總感覺,死亡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我……還能做什麼?”
沈希看著自己的掌心,“活著很無趣,死亡也很無聊,那我到底是要去死還是活著?”
“你看到死後的世界了嗎?”太宰治看著他。
“沒有。”沈希回想著自己當時的感覺,“我隻感覺很冷,持續時間很短,除了一片黑暗外什麼都沒有。”
“原來如此。”太宰治伸了個懶腰,“你連死後的世界都沒有看到怎麼能說死亡很無聊呢?說不定你隻是自認為死了,假死這樣的事情可是經常會發生。”
一個人找不到前進的理由,活著還是死去都毫無意義,這樣是完全不行的,他會迷失在生與死的道路中,逐漸變得瘋狂失控,太宰治不希望沈希變得如此。
比起這樣,其實尋找死亡更好一點不是嗎?
“假死?”沈希陷入沉思,“原來是假死,所以我根本沒有死,當時隻是我的感官在騙我。”
“不隻是你的感官,還有其他人對這個事情的反複提及。”太宰治直接將鍋扣到那位自殺的殺手身上,“他不斷的在告訴你你已經死了,這會讓你產生一種下意識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