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失去效果的原因依舊沒有找到, 被削弱的王之力還沒有在世界上造成影響, 黃金之王嚴格把控流言, 各氏族也都相當有默契的隱瞞著。
在太宰治能夠下地走路時他被白銀之王帶去石板之間,配合他做了幾個實驗後也完全沒有找到原因,在檢測中,太宰治確實能夠消除王之力,但也僅限於他接觸的時候。
那些血漬並不是關鍵, 關鍵在於……石板的內部,可能發生了一些未知的損傷。
“中尉,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阿道夫·K·威斯曼看向黃金之王,在當年他和姐姐克羅蒂雅威茲曼研究石板之初遭受了相當大的困難,一切的轉機是在國常路大覺到來後, 他察覺到石板被施加了以木火金水四元素為循環而囚禁「土」氣的嚴密封印。
在成功解開一部分封印後石板這才展露出自己真正的力量, 也就是所謂的王之力。
“石板的封印如何?”
國常路大覺搖搖頭,“在那一天過後我就再也沒有感覺到封印, 和封印一起消失的還有石板的力量, 它似乎隻有微少的一點點能量來維持七位王的消耗。”
威斯曼聞言歎氣,“半個世紀之久,我從來沒想到, 原來石板也有能量消失的一天。”
或許這就是劫難, 也或許,這才是新生活的開始。
沒有了石板, 沒有了王之力, 所有人都會回歸正常的生活, 是不是那些悲傷的事情也會一並消失,最起碼,“迦具都隕坑”這樣的事件再也不會有了。
威斯曼對於以後的生活還是保持著樂觀狀態。
國常路大覺看著石板,“威斯曼,感謝你到現在還願意幫助我。”
“老朋友,說什麼呢。”威斯曼笑著說:“即使這麼久過去,我們依舊是朋友。”
但是說實話,情況不隻是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糟糕,王之力依舊在流失,就像是石板已經完全沒有能力供給七位王權者,為了保全自身所以隻能收回力量。
原先還有小半能量的王權者們在僅僅一周的時間裡銳減到隻有原先力量的十分之一。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數字,並且威斯曼發現自己也受到了影響。
除去自身樣貌依舊保持著不變屬性,和原先一樣年輕外,他的王之領域無法放出,也無法消除自身的重力,本身就不是最強王權者的他現在連防禦都有些艱難。
找不到石板出現的問題,隻能感受著身上的能力一點點消失,這對於這些王來說都是一個很新奇的經曆,他們身為王權者,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戰力,所謂的戰鬥其實隻有王與王之間的內訌,一般的權外者根本影響不了他們。
但現在不一樣了,再這樣衰減下去他們很快就會淪為普通人。
綠王比流水情況越發危急,王之力的極速衰減讓早已陷入昏迷的他連呼吸都困難,失去心臟靠著王之力生存的他根本就離不開石板,如果王之力消失,他會是第一個犧牲者。
目前白銀之王研究石板的主要原因還是為了他。
雖然就事實來說,綠王應該是一個早已死去的人,一個死人沒有挽救的必要。
白色的光暈一點點蔓延到比水流身上,威斯曼閉著眼睛壓榨著身上並不算多的力量。
等光芒消失後,比流水的呼吸終於平穩。
“怎麼樣?”灰王眼中帶著希冀,他一直說自己是綠王的監護人,在這種時候也是最關心比流水的人。
威斯曼搖搖頭,“我的王之力屬性是不變,目前我隻能將他同化,用不變的屬性暫時穩住他身上的力量,但這根本維持不了多久,尤其是在我力量也不斷衰減的時候。”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確實是如此。”威斯曼有些歉意的看著他,“除非石板恢複,那麼他必死無疑。”
灰王顫抖兩下,他坐回凳子上,眼神落寞,“感謝白銀之王的幫助。”
威斯曼離開病房回到石板之間,看著石板上的花紋,他有些心不在焉。
王是孤獨的,他們站在世界的頂端,旁人無法理解,陪伴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王與王之間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吸引力,隻有他們才了解王的處境。
灰王和綠王之間……大抵也是這樣的關係。
突然,白銀之王微微皺眉,他湊過去看著石板花紋中間,在最中心的地方,他看到一道像是刮蹭的痕跡,白色的損傷。
“這是……什麼?”
白銀之王伸手過去,卻在下一瞬間,一道光從那一處地方炸開,威斯曼直接被掀翻出去。
“威斯曼!”
黃金之王率先到達,卻看到他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前方。
石板上方漂浮著一個奇怪的圖案,銀色的光圈在不斷轉動。
“石板在抗衡。”威斯曼眼中閃過一絲莫名。
黃金之王走進來,“抗衡?”
“我也不太了解,還需要繼續實驗。”威斯曼從地上站起,“但顯而易見,這就是導致石板收回力量的原因。”
……
太宰治恢複的相當快,明明之前重傷到昏迷不醒,但一周後便能夠下床走動,這種恢複速度在醫生眼中簡直就是奇跡,雖然太宰治和沈希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沈希是因為自身恢複速度更加驚人,太宰治則是自殺受傷習慣了……
“好悶啊,沈希我好無聊。”太宰治拉著沈希晃來晃去,“沈希我們出門逛逛吧。”
沈希由著他,“你記得自己的腿還在骨折嗎?”
“這點小傷完全沒問題!”太宰治堅定的說:“而且沈希一定會幫我的!就是這樣,決定了!”
沈希眨眨眼睛,“我還沒同意呢。”
對於沈希的反駁太宰治當作沒有聽到,雖然和沈希一直在一起很不錯,但是連續呆在一個房間持續七天真的相當考研人的耐性。
而且顯而易見,他的耐性並沒有那麼好。
說是骨折,其實太宰治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周痊愈或許相當可怕,但沈希並沒有這個概念,太宰治也沒有和他科普過,所以沈希一直以為這個痊愈速度是正常的。
走出禦柱塔的太宰治重重的吸了口氣。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沒有下雨,確實是個好天氣。”
額頭上還纏著一圈繃帶,太宰治朝沈希笑了一下,“沈希你覺得我現在是什麼感覺?”
“感覺?”
沈希打量著太宰治。
現在的太宰治全身上下都是繃帶,額角也係著一圈,因為是臨時起意出來,沈希隨便找了一件外套給他穿上,這時候才注意到這是一件很長的黑外套。
瘦弱的青年帶著滿身的繃帶,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陰影下,看上去病弱又陰鬱,就算是笑著似乎也完全無法把那抹黑暗抹去。
“很少看你穿黑色外套。”
太宰治轉了個圈,“你不是想知道我之前是什麼樣子的嗎?雖然沒有留下照片,但那時候差不多就是這樣,繃帶也擋住了右眼。”
“啊?”沈希跟著太宰治往前走,“你的眼睛受傷了?”
“沒有。”太宰治背著身走,雙手交疊在背後,“隻是想擋住而已。”
“哦。”沈希應了一聲。
對沈希來說並沒有為什麼,想做就做,他似乎完全不會理會彆人是怎麼想的,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他對於外人保持著一種和我完全無關緊要的狀態。
這其實是一種很討人喜歡的狀態,因為沒有一個人喜歡被深究。
禦柱塔本身便在最繁華的東京,也是人數最多的城市,恰逢假期,路上相當多的人在等待紅綠燈,太宰治一時興起帶著沈希一路往人最多的地方走。
跟隨著人群一路走過去,很快便看到一個足夠現代化的大都市。
“和我們的霓虹不太一樣。”太宰治看著周圍,“蘇醒以來一直都在病房裡,也沒有去觀察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但看上去……像是在未來。”
不管是周圍的科技還是那些懸浮的列車,都不是他們所在世界能夠生產出來的科技。
沈希對於這些所謂的科技沒多大興趣。
“啊,那個!那不是那個東西嗎?”太宰治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東西,鳶色的雙眼亮晶晶的,一副找到了稀世珍寶的樣子,“沈希,看那個!”
沈希順著太宰治的視線看了一眼,是一個小商品店,全透明的玻璃能夠看到裡麵的物品。
“就是這個,好懷念啊。”太宰治趴在玻璃上看著那東西,“時間膠囊。”
“那是什麼?”
太宰治笑著和沈希科普,“就是那種,在過去把自己重要的寶物埋進地下,等幾年後挖出來的東西,我和織田作、安吾一起埋過。”
“埋的什麼?”沈希有些好奇的文。
“一張照片。”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眼中帶著溫和,“那是我們最後也是唯一一張合影,好像還有其他東西,但是我忘記了。”
沈希對於太宰治的朋友了解的不多,唯一接觸的隻有阪口安吾,織田作也隻出現在太宰治的口中。
但如果是唯一一張合影的話,一定很珍貴吧。
……
周圍都是熙熙攘攘的聲音,太宰治看著周圍眨眨眼睛,片刻後他拍了一下沈希的肩膀。
“做什麼?”
太宰治指著前方,“快看沈希!那裡有賣棉花糖!上次你沒有給我買的棉花糖!”
“你是小孩子嗎?”
“沈希說過要給我買,我好不容易才吃一次,沈希難道是騙我的嗎?我好傷心啊!”太宰治順便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似乎馬上就要哭出聲來。
“我一定會因為傷心而吃不下飯,然後餓死街頭,好淒慘啊沈希,我馬上就要死了,還不是和小姐姐殉情而死,這都是因為沈希不給我買棉花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