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想了一下,最後點點頭,他口袋裡已經沒有硬幣了。
盯著茶泡飯,沈希試著喝了一口,味道確實很不錯。
太宰治看著沈希,聲音中帶著笑意,“中也最後還是加入港黑了,雖然我並不是很在意,但是森先生讓我和他組隊這就很煩人了,那隻黑漆漆的小矮子太討厭了,還突然戴了一頂醜爆了的黑帽子。”
嚼著嘴裡的米飯,沈希看著太宰治,“是嗎?”
“難道你沒有預料到嗎?”
沈希搖搖頭,“和我沒關係。”
“太冷漠了沈希,你這樣是不招人喜歡的。”太宰治趴在桌子上看著他,“這麼冷還當著麵說人壞話,這麼惡劣的性格大家才不會和你交朋友。”
沈希歪歪頭,“我為什麼要招人喜歡?”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想想啊,本來活著就很痛苦了,如果自己在活著的時候不對自己好一點,那不是很悲慘嗎?”
“死掉不就好了。”沈希看著他,“死亡是終結,也是幸福的開端,既然活著這麼痛苦,那就乾脆利落一點去死。”
“可是很麻煩啊。”太宰治歎了口氣,“我也好想離開啊,但是,一直都死不掉,還一直在受傷。”
沈希點點頭,“嗯。”
“你好敷衍。”太宰治抱怨著,“再怎麼說我們認識也有好多天了,感覺你一點都沒有變。”
沈希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慢悠悠的吃著東西。
“森先生曾經承諾過我在我完成任務後給我安樂死的藥,但一直都沒有給我,我覺得他是反悔了。”
“不是你自己不想死了嗎?”沈希抬起頭來,“在那時候是你自己說想要試著活下去。”
太宰治咽了口氣,“不一樣啊。”
“哪裡不一樣?”
“我是不是想活著和森先生給不給我安樂死的藥是兩碼事啊。”
吃完茶泡飯,沈希站起來轉身,並朝著門口邁出腳步。
“喂喂,你去哪裡?”
沈希有些疑惑的看著太宰治,“當然是離開。”
“等一下,等我付錢後和你一起走。”
雖然想問為什麼,但看著太宰治的背影,沈希沒有開口,並安靜的等到太宰治付完錢,畢竟是第一個認識的人,嗯,等一下沒關係。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沈希對於周圍的一切沒有絲毫興趣,隻有偶爾人多的時候才會抬頭看看。
比起大家來說,沈希才是那個徹徹底底遊離於世界之外的人。
他不關注外界,也不參與外界,自己一個人也不會感到寂寞,他是孤行的狼,並漠視周圍的一切。
“喂,你對什麼感興趣?”太宰治小聲問他。
沈希想了一下,“不知道,沒有特彆喜歡的。”
“真不知道你怎麼長成這個樣子的。”太宰治站在人群中感歎著,“或許是因為你很敏銳。”
沈希默不作聲,漆黑的雙眼中平靜的很。
“你告訴中也港黑會清理掉羊,是為了欺騙中也,還是說,你真的這樣覺得?”
太宰治低下頭,陽光照射在他的蹦帶上,將白色映照的格外耀眼。
“需要搞得這麼明白嗎?”沈希道:“你之前也說過,不管我是怎麼判斷的,中也已經加入港黑了,這本身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不,有意義。”太宰治勾起嘴角,“你在中也心中埋了一顆釘子,這顆釘子平常感覺不出來,但總會紮傷他的心,那時候,就不好拔除了。”
沈希看著他,“是嗎?”
“當然這個完全不是問題。”太宰治伸了一下懶腰,“最主要的是,港黑已經對你感興趣了,隻要你在橫濱,他們總會找到你的。”
“因為中也的事情嗎?你們港黑的首領真小氣。”
沈希毫不介意的說的森鷗外的壞話。
“太宰你真的覺得港黑很不錯嗎?為什麼突然不想死了?是因為你把書送給我的原因嗎?”
“不是這麼膚淺的原因啦。”太宰治反駁道:“隻是覺得說不定能夠找到活下去的意義罷了,當然我們說的不是這個,是森先生。”
沈希歪歪頭,“然後呢?”
“我不確定他會不會監視我哦。”太宰治笑著說:“說不定他的人就跟在我身後不遠處。”
“你的意思是,有人跟著你,順便找到我?”沈希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啊,為什麼要找我?”
太宰治歎了口氣,“還不明白嗎?找你是因為覺得你很強,不管是武力還是智力上。”
除了性格太奇怪之外,沈希幾乎可以算得上全才,他能夠在中原中也心中埋下釘子,也能用一些極端的事情抹除森鷗外的懷疑,他還能躲過中也的襲擊。
而且,他才15歲。
完全可以塑造成一個全新的人。
森鷗外缺人缺的盯上沈希了。
“可是我沒有興趣。”
“你覺得沒有興趣就可以嗎?”
“不然呢?”沈希背著手道:“他還能來威脅我?用什麼?用你嗎?”
太宰治頓了一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看著你去死的。”
三秒鐘的沉默,太宰治盯著沈希,突然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大街上笑著無法自控,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但是他就是真的覺得想笑。
或許是因為一個奇怪的人,或許是因為不同的答案。
沈希太特彆了。
無數人問他為什麼想要去死?為什麼不珍惜美好的生活?這種可怕的愛好趕緊杜絕,隻有這個人,從認識第一天開始說的就是:好啊,你去死吧。
有些奇怪的看著突然笑起來的太宰治,沈希看了看周圍,有人悄悄的往這裡看,隻不過眼神都很和善。
“喂,你笑什麼?走了。”
“沒,我沒事。”太宰治捂著肚子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是離開橫濱吧,越早越好,離開這個泥潭,其他地方對你來說不是一樣的嗎?”
沈希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突然沈希轉頭看向前方的大樓,樓上是一個巨大的屏幕,這裡是商業區,安裝巨幕也是為了吸引顧客,此時,上麵正在報道一個成功人士的采訪。
沈希微微皺眉,他盯著屏幕裡的人,眼中罕見的帶上了一點奇妙。
“你在看什麼?”
“我好像認識他。”沈希盯著屏幕,他的記憶模糊不清,就像是被什麼人清除了一樣,但是很多東西卻又真實的存在在他的腦海裡,比如霓虹語,比如這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男人。
太宰治看向屏幕,上麵顯示著被采訪人的姓名。
東京財團赤司家的掌權者。
“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小姨夫。”沈希拍了一下手,“他旁邊的是我小姨!”
太宰治愣了一下,“什麼?他們是你誰?”
“小姨和小姨夫啊。”沈希道:“好像最開始我是要去小姨家,但是我在半路上跳船逃跑了。”
恰好在此時,電視中傳來赤司先生的話,他說自己要找一個人。
對啊,東京赤司財團相當神秘,從來不會接受媒體的采訪,這一次他不隻是自己參加還帶上了自己的夫人,是為了尋找一個人。
“我們想要找到一個少年,他今年15歲,是我姐姐的孩子。”赤司夫人聲音溫柔,隻不過臉上的憂愁將這份溫柔化為憂傷,“他在來霓虹的途中走失,我們一直沒能找到他。”
“他叫沈希,這是他離開之前的照片。”
照片被放到屏幕上,太宰治盯著照片,身體在微微顫抖。
穿著白色衣服的少年坐在桌子前,漆黑的頭發有些雜亂,他全身都濕漉漉的,看上去像是一隻可憐的貓咪,隻不過一看到他的眼睛就不這麼覺得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在照片這種平麵定格照片中顯得格外可怕,這可比現在看上去詭異多了。
但竟然是東京赤司家,森先生的算盤怕是要打落了。
“東京?”沈希小聲呢喃著,“東京要怎麼去?”
“坐新乾線就能去了。”太宰治走過來,“你要離開橫濱?”
沈希想了一下,“是啊,我要走了,那麼在走之前做點有趣的事情吧。”
“什麼有趣的事情?”太宰治眼睛一亮。
“你不會告訴港黑嗎?”沈希看著他。
“我保證。”
沈希拉著太宰治的袖子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便離開這裡,一直到人跡罕至的地方,當然,也是因為如此,他們並沒有聽到赤司先生接下來的話。
“請千萬不要和他單獨相處,如果找到了他請一定要聯係我們。”
赤司先生嚴肅的說:“不要覺得他隻是個15歲的少年,請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看到他的第一時間撥打電話。”
“因為……他一旦失控便會毀掉一切。”
港黑內,森鷗外看著屏幕上赤司先生的采訪,“廣津,你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那個白衣服的少年。”
廣津柳浪走過來,他看著照片上的人,“是的boss,這確實就是上次出現的白衣少年。”
“毀掉一切嗎?”
森鷗外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他可不覺得東京赤司財團的掌權者會無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