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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紅的殺意來勢洶洶,百曉生麵色一變,已與他打將起來。

百曉生的功夫,在江湖上也能排得上號,隻是他畢竟不是靠武力行走江湖的,與這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一點紅自是不一樣,十招之內,二人還打的難解難分,可二十招之後,百曉生的疲態儘顯。

三十招之後,他被一點紅的劍一劍刺中了肩膀。

一點紅這樣一個凶性大發的惡鬼,似乎今日對他手下留了情,否則的話,這一劍必然是要刺中百曉生的咽喉的。

刹那之間,百曉生心中的年頭已打了三個轉兒,他果斷收手,就要逃跑。

隻可惜一點紅竟一點機會都沒給他,上來又是一劍,直接挑了百曉生一條胳膊,他流血不止,終沒法子逃跑了。

一點紅惡狠狠地一腳踏在了他背上,這一腳簡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百曉生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已然奄奄一息。

他氣若遊絲地道:“一點紅,我敬你也是條漢子,你要殺就殺,何苦折磨我!”

一點紅陰森森地道:“我想讓你死你就死,我想讓你活你就得活著。”

百曉生不說話了。

一點紅對他如此侮辱,這百曉生要是真如江湖傳言裡的那般智慧、那般人品貴重,怕不是要不堪受辱,自刎而死,但他卻沒有。

亦或許他認為,人生中最大的智慧,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一點紅伸手點了百曉生的穴道,叫他不至於流血不止,又毫不客氣的將他一路拖著,到了馬車旁邊。

這般死鬥之後,一點紅身上也留下了濃重的血腥氣,他沒有靠近李魚,隻是對馬車裡的人說:“他既然是衝著你來的,有什麼事,你自己問。”

馬車的帷幔裡就伸出了一隻纖白的手來。一點紅瞧見,又道:“我勸你最好彆掀開簾子。”

李魚在裡頭問:“為什麼?”

一點紅看了一眼淒淒慘慘的百曉生,冷聲道:“因為這百曉生的樣子比你之前見的屍體還要慘。”

李魚卻道:“沒關係。”

說著,她就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這百曉生的模樣果然很是淒慘,血痕從他們打鬥的地方,一直拖到了這裡,足見一點紅的確是如惡鬼一般殘忍。

前幾次一點紅殺人時,李魚都沒怎麼細看過那些人的慘狀,如今仔細看這倒黴的百曉生,她一個上輩子遵紀守法的社畜,怎麼可能一點衝擊不受呢?

可她必須要看,因為無論如何,她已經卷進這場詭譎的紛爭之中了,而一點紅,也正是因為要保護她,才會如惡鬼一般殺人、折磨人的。

她麵色蒼白,見了百曉生的慘狀之後果然不適,身子歪了兩下,一點紅抱著劍站在百曉生身邊,把李魚的反應儘收眼底,卻並不打算說什麼。

而李魚的心裡卻有一點複雜。

她不是人類,如果她想要與一點紅之間一直保持著一種互助的關係,那這件事他遲早要知道的,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已……

這百曉生又知道多少呢?

她看著這個號稱是百事通的中年人,道:“你居然能想到以絕世珍寶來換我的法子。”

百曉生麵色灰敗,卻也不懼,掃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一點紅,道:“江湖人都說,中原一點紅無情無義、無心無肺,隻要錢給的夠,父母兄弟都殺得。卻不想姑娘有這本事,能將這種惡狼馴服。”

李魚的臉沉了下去。

她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百曉生道:“什麼?”

李魚璨然一笑,道:“交易這種事情,若是放在沒有秩序的地方,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珍寶我們搶走,人也不會給你。”

李魚頓了頓,又道:“而且,難道你不知道,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是馴服與被馴服。”

百曉生沉下了臉,並不說話。

百曉生重男輕女,因此便以己度人,認為男人隻會把女人當做玩物,而絕不可能真的喜歡一個女人。

他細細算來,這一點紅與這絕世美人,應當已在一起很多天了,玩也該玩遍了。帶著這個女人,隻有無儘的麻煩,而既然玩都玩了,換出去還能換千金難求的寶貝,他還有什麼動手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