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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紅定定地看著李魚,沒有再說話。

李魚也驚愕地看著一點紅,半晌,她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越笑越開懷,簡直停不下來,笑著笑著又咳嗽了起來,捂著嘴眉眼彎彎。

一點紅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冷聲道:“你笑什麼?”

李魚道:“我總算知道這幾天你為什麼不太開心了。”

一點紅心事被戳中,卻並不願承認,他的目光閃了閃,眼睛也彆開了,並不肯說話。

李魚笑著,又伸手上去點了點一點紅握緊的拳頭,嗔道:“我才不是什麼皇帝的妃子,你這人,怎麼胡亂猜也不跟我說?”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他的拳頭,她豔色的指甲就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點點月牙似的印。

一點紅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一個劍客殺手,手上的力道掌握得最精妙,可此時此刻,他捏著李魚的手腕的力道,卻有幾分重了。

他的目光也緊緊地盯著李魚,在這灼灼如火的盯凝之下,這屋子裡的溫度似乎也升高了幾分。

他不說話,李魚隻得道:“我不騙你的。”

一聽這話,一點紅毫不留情地道:“你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這豈非不是在騙我?”

這語氣又冷又硬,卻不知為何透露出一點點委屈的意思來,叫李魚的心都忍不住動了。

李魚光速認錯:“唔,對不起嘛……你彆生氣好不好,我以後再不乾這事了!”

一點紅:“…………”

她認錯太乾脆,倒叫一點紅一時語塞,瞪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魚自我批評道:“我真不是人……”

一點紅挑了挑眉,打斷她道:“不必如此。”

李魚:“……啊?”

一點紅淡淡道:“騙就騙了,我不怪你,不必如此說自己。”

他早想通了,一個孤苦無依又手無寸鐵的人陷入困境之際,為了獲得一點幫助,說些謊話,又有什麼可苛責的地方?

他既已決心不在意此事,本不該拿出來嗆她,隻是剛剛他脫口而出,待到後悔,話已經出口了。

李魚微怔,看著他平靜地麵容。

他還是如往常一樣的,麵容冷峻、殘酷,仿佛絕不會為任何一個人而心軟,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冒犯他的人。

但……他其實不是這樣的。

雖然他猜的並不對,但他很明白的一點是,李魚的確為了留住他撒過謊,他也的確明白,她的那些“拿捏”、那些溫柔的甜言蜜語之中,頂多隻有三分真意。

他很清楚這些,但他卻隻是淡淡地說:騙就騙了。

李魚盯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有些恍惚。

李魚穿越之前,是個從小縣城跑到大城市打拚的普通女性,且已經與家裡斷了聯係,斷聯的原因是……她家裡重男輕女,打電話來要她把全部積蓄拿出來,給弟弟買房子,弟弟要娶媳婦。

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李魚注定是個敏銳的人、是個情商很高的人,也是個注定無法對彆人掏心掏肺的人。

可一點紅……

他竟是完全不同的,他竟如此淡然地告訴她:“騙就騙了,他仍然願意為她負險的。”

一種異樣的情緒慢慢地從她心裡升起,讓她既感動、又愧疚。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有些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