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準點放學。
薄鬱走出教學樓，腳下一頓：“沒記錯的話，他們說我是貧民窟特招生，你也說過我是寄人籬下的孤兒。”
A4紙：【沒錯！】
“那麼，問題來了，我回哪裡？”
A4紙：【……】
一人一紙相顧無言的時候，薄鬱手腕上的終端通訊器突然響了。
第一次使用終端通訊器的薄鬱差點被嚇一跳：“這玩意怎麼弄？”
【戳戳戳，那裡戳一下。】
“哪裡？這裡嗎？”
一個暴躁的中年女人的聲音突然傳來，嚇得一人一紙戰術後仰：“怎麼回事？一整天不回家！鍋誰洗，碗誰刷，飯誰做？讓老娘伺候你嗎？”
在通訊器接通的瞬間，眼前出現半透明的投影，能看到說話的女人正氣哄哄地掐著水桶一樣的腰。
薄鬱微微一怔。
“對了，你表哥的同學說他在星空會所喝醉了，讓你去接他。死孩子，看回來我不打斷他的腿！”
女人自顧自咆哮完就結束了通訊。
薄鬱沒說話，A4紙先滑跪了：【不是我，是那個遊戲架構師設定的！】
看到薄鬱沉默，它弱弱地說：【據說，來源於現實，所以你是真的，在這種環境裡生活長大的嗎？】
薄鬱靜靜地看著它：“是啊，小白菜，地裡黃。”
A4紙怔然：【抱歉，不該在我的世界，讓你再經曆一遍的。】
“騙你的。”薄鬱一臉平靜近乎麵癱，“這個人雖然和我姑姑長得有點像，但性格差很多。”
A4紙傻了：【啊。】
“我姑姑很漂亮的，也不胖，性格有點冷淡不親人，但很優雅，對我很好，沒有讓我洗過碗做過飯，也不會這麼粗魯的對待孩子。雖然發起脾氣來很可怕，但不會這樣說話。”
【可是，遊戲架構師在關於你的事情上，是不會胡亂編造的……】
薄鬱：“他應該是被誤導了，姑姑在外麵會故意裝出粗魯很凶的樣子。因為年輕漂亮沒結過婚卻養著個孩子的女人，性格又斯文的話有時候會被一些人欺負。外人眼裡看到的和實際生活一起的人了解的並不完全一樣。很高興他沒有太越界地調查我的家人。”
【不管怎麼樣，知道你實際上過得還好，我感到很高興。】
薄鬱抬手拍了拍A4紙的頭：“那麼，現在你能告訴我，我那個喝醉酒要我去接的表哥叫什麼名字了嗎？”
【咦，你現實中沒有表哥嗎？】
薄鬱眼神涼涼搖頭。
A4紙吞咽了一下，在薄鬱可怕的眼神下，在他的終端上撥打了一個電話。
粗魯的中年女人一秒接通：“說過多少遍了，推銷不要！”
A4紙沉聲：【你兒子沙小雕在我們手上……】
“哈，”女人毫不猶豫發出嘲笑的聲音，高聲得意地說，“你兒子才叫沙雕，我兒子叫沙貂貂！貂皮大衣的貂！搞清楚名字再來詐騙吧撲街仔！”
A4紙結束通話：【搞清楚了，你表哥叫沙貂貂。】
薄鬱：“……”
他抬手撐了撐額頭：“那個，你用我的通訊器跟她打電話……”
A4紙無辜：【我當然變換了IP地址，如果她查看一眼，就會以為是阿斯多瑪星的猛獁進化成人了，給她打的跨星係長途。走吧，去接你表哥吧。】
“哦。”
……
有A4紙作為導航，跨過一道傳送門，薄鬱成功找到了這個星空會所。
“看上去相當豪華，消費不低。”薄鬱看著會所的門麵，“那麼，問題來了，以貧民窟的家境，沙貂貂是怎麼進去的？”
【靠一身膽氣？】
“您好，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會所門前的迎賓小姐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禮貌微笑。
薄鬱：“你好，我是來找人的，我的一個朋友打電話讓我來接他。”
“請問您朋友的姓名是？”
“沙貂貂。”
另一位看上去職位更高的人主動接話：“您是他的表弟，薄先生嗎？”
薄鬱鬆一口氣，總算對方沒有問，你是他的表弟沙雕吧。
“這邊請。”對方引導薄鬱往裡走，她笑容舒適，看了眼薄鬱身邊的A4紙，“很抱歉薄先生，會所禁止寵物進入。”
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的世界還會被攔下，A4紙浮現超委屈的表情包：【這是歧視！】
薄鬱看它一眼：“你在這裡等吧，我很快出來。”
【我們還沒有分開過，那你快點啊。】
薄鬱對它點點頭，跟著接引人往裡走去。
經過昏暗曲折的通道，他們進了一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