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裝熟(2 / 2)

簡驀站在病床前,定定地看著醫生給薄鬱做檢查。

簡驀:“姓名。”

薄鬱:“薄鬱。”

簡驀:“職業。”

薄鬱:“基因醫學研究生。”

薄鬱坐在病床上,眉眼安靜,黑白分明的眼眸純淨無害,參考模仿了不久前牧星晝的表情。

簡驀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張薄鬱的調查報告,上麵有薄鬱所有的檔案資料,當然也有姓名和職業,但他還是明知故問了一遍。

簡驀收起那張紙,冷峻的麵容,眼眸定定地看著薄鬱,終於說了一句正經話:“考上研究生了?”

薄鬱愣愣的:“嗯。”

a4紙不在他身邊,薄鬱想吐槽都沒地方,心想:他為什麼這麼自來熟?

薄鬱忘記了,a4紙跟他說過的,在這個世界上,七年前他設計讓彪哥威脅他的時候,簡驀救過他這件事。

簡驀雙手抱臂,俊美的麵容,同時帶著天真無辜和偏執陰鬱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

“考進牧文原的研究所了,挺不錯。”

薄鬱看著打量自己的簡驀,無辜怔然:“您認識我?”

簡驀黑亮的眼眸盯著他,沒什麼表情,偏了偏頭,讓人想到貓頭鷹,下唇微微上抿,撒嬌的表情,卻是傲嬌:“我看上去很難記住?”

雖然薄鬱沒想起a4紙說過的,他們七年前認識的話,但身為一個臉盲,總會遇到一些一臉自來熟跟他說話,實則他毫無印象的陌生人。

薄鬱眨了眨眼,微微低頭,眼眸上抬,弱弱地無害地看著他:“……沒想到,您會記得我。”

簡驀的表情一直很冷峻,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定定看了薄鬱幾秒:“為什麼會出現在垃圾星?還被人拷在那裡?”

薄鬱睜大眼睛,無辜困惑地看著簡驀,回憶了一下:“我上了很久的班,剛回到住的地方,發現房間裡有人,對方從背後製住我,我沒來記得看清那個人的臉,然後,對方說,請我去幫一個忙,然後我就失去意識了,醒來就在這裡。”

簡驀看著薄鬱,眼眸黑亮,看著精力格外充沛,很難被蒙騙的樣子。

他沒有說什麼,從終端調出一張照片,展示給薄鬱看。

照片上,正是薄鬱被拷在簡易手術床上的樣子。

薄鬱看著照片裡的自己:“是手術室嗎?對方是想請我幫忙給某個人做手術嗎?你救了我,那抓到那個人了嗎?”

簡驀收起照片:“沒人會給挾持的醫生注射那麼大劑量的麻醉劑,比起讓你做手術,說不定是要摘你的器官做手術。”

薄鬱像是受到驚嚇,懵懂地看著他,喉嚨緊張地小小吞咽了一下。

簡驀走過去,近距離居高臨下看著薄鬱,歪了歪頭,黑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危險又漂亮:“我的終端號輸進去了,是快捷鍵第一位,再次遇到危險,記得呼救。不記得就不記得,我又不會殺了你,裝什麼熟?”

一臉無辜懵懂的薄鬱:“……”

簡驀的手指抬起,落在薄鬱的肩上,垂眸俯視著他,臉上露出一點似是而非的笑,傲慢又像撒嬌:“我叫簡驀,這次總該記得了。”

薄鬱看著他,在想,貓頭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貓頭鷹,啊不,簡驀親自開著飛行器將薄鬱送回了家,一個普通簡陋的公租房。

簡驀在屋子裡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留下做客的意思,再次對薄鬱提醒了一句,記得聯係他的話,就離開了。

畢竟剛剛查獲了一個大型海盜走私組織,應該挺忙的。

簡驀走後,薄鬱進門,a4紙終於從一道白光形成的門裡出現在房間。

a4紙:【你真是亂來,簡驀這個人看著就很難騙,他相信你了嗎?】

薄鬱:“看著像是相信了。”

【那就好!】

但也可能隻是因為沒有證據,表麵相信。

簡驀的眼睛裡沒有懷疑,也沒有信任,那雙黑亮的眼睛,無所謂任何謊言,因為隻要他想知道,總會知道的。

但對薄鬱而言,隻要沒被當場抓住就足夠了。

“對了,有件事我很好奇,”薄鬱看著a4紙,“牧星晝和牧文原像就算了,好歹可以解釋說是叔侄關係,但,簡驀也和他們相像,他們不覺得奇怪嗎?”

a4紙:【不會啊,他們是遊戲架構師的自我代入,這是世界真相的bug,所以他們發現不了的,除了你,其他人眼裡他們並不像。而且,即便是同一張臉,不同的性格看上去也不會一模一樣啊。】

薄鬱:“可是我看見簡驀,就想起牧雪城,雖然性格不同,但他們真的像。”

【哪裡像?】

“撒嬌的時候像。”

a4紙仿佛受驚:【牧雪城就算了,簡驀還會撒嬌?】

薄鬱想到對方發狠的時候,嘴唇微微上抿,雖然眼神好像危險陰鬱了點,但分明就是在撒嬌啊。

雖然凶殘有點可怕,但還挺可愛的。

“誰說不是呢。”

a4紙震驚了一會兒,恢複鎮定:【現在你已經了解情況了,我們回去吧。】

薄鬱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沒有在現場找到牧星晝的便簽。”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反正簡驀懷疑的是牧星晝,牧星晝還失憶了,隻要沒有懷疑到你身上就好。】

……

研究所的病房。

牧星晝從始至終相同的表情相同的語氣,淡然地說:“故意手術失敗,故意失憶,逃離審查?你覺得就你描述的我,是失去記憶好對付,還是正常的時候比較難纏?”

簡驀眼神冷涼陰鬱:“所以我懷疑,手術失敗是假,你故意裝作失憶是真。”

a4紙捂著眼睛點頭,不忍直視:【你忘了,你才是未來的星際一級通緝犯。】

轟,有什麼炸了。

強烈的既視感,似曾相似。

薄鬱按著頭,往後退了一步,沒有站穩撞到了旁邊的櫃子。

櫃子上的玻璃魚缸因為受到撞擊晃蕩,濺出來一圈水,一尾金魚隨著水流一起晃蕩了一圈。

薄鬱就像是知道魚會被甩出來一樣,提前伸手擋住,那尾魚在他掌心撞了一下,落回了水裡。

因為薄鬱發出的響動,對峙的兩個人一起朝他看來。

簡驀的下唇輕微用力上抿,像是無辜撒嬌,過分清亮的眼眸神情卻陰鬱,歪頭盯著他,撒嬌一樣的偏執倨傲。

“我見過你。”簡驀說。

薄鬱看著他眸光微動,平靜微笑:“不久前你救過我,簡少將。”

簡驀抬起手,撐了一下額頭,歪著頭看他,陰鬱又無辜:“為什麼剛剛進來的時候,我沒發現?”

眾所周知,貓頭鷹凶是挑角度的,一歪頭就會又呆又萌。

薄鬱被萌到了,無害地笑了一下,看著他:“可能我看上去很難記住。”

簡驀抬眼看著他,黑亮的眼眸傲慢又冷銳:“長成你這樣,最好奉公守法,不然,被通緝的話,人群裡第一眼就被發現。”

薄鬱:“……但你剛剛不是,沒發現嗎?”

簡驀指著病床上的牧星晝,目光看著薄鬱:“那是因為你跟嫌疑犯在一起,說起來為什麼你要喂他吃飯?”

嫌疑犯牧星晝神情純淨聖潔,充滿神性,淡然地說:“因為是情人。”

簡驀目光盯著薄鬱,麵無表情,難以置信,眼神比任何時候都危險陰鬱,輕輕地說:“他說什麼?”

薄鬱莫名其妙,簡驀的表情理直氣壯得像是抓到男朋友公然出軌,看得人氣短一截。

明明沒做錯什麼,薄鬱在他的眼神下,大氣都不敢出,弱弱地眨了眨眼:“情……其實……隻是他養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