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餓(1 / 2)

薄鬱聽完彪哥講述的他因為信息素手術轉角遇到愛的故事, 一時微怔。

“所以你這是……騙婚了嗎?”

彪哥愁眉苦臉哀求:“如果我能一直擁有榴蓮味的信息素就不算啊,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失去我老婆。我從小一個人, 沒有親人沒有家, 因為我老婆我才第一次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我絕對不能失去她。”

薄鬱垂眸看著他:“可你不是oga, 也不能被標記, 更不能生孩子……”

“我老婆說她不介意孩子的問題,不能被標記她也覺得很好,這樣就可以每天都標記我一次,她覺得超有新鮮感、超棒的。”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糧, 薄鬱抿了抿唇角,麵無表情:“自己躺手術台上去吧。”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手術進展得更加順利, 薄鬱還檢查了一遍他的腺體,發現可能因為這段時間一直被反複標記的原因, 手術注入的信息素和腺體的活性酶相互作用,萎縮的腺體已經有了二次發育的跡象。

比薄鬱理論上預估的試驗進度進展得更加快。

彪哥小心翼翼地問:“醫生,能不能讓注入的信息素持久一點?像上次那樣太短了,時間一久還會變淡。”

薄鬱戴著口罩,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當做護目鏡。

“不能。如果信息素持久,你就不會回來了。”

彪哥噎了一下, 知道薄鬱說的是實話。

薄鬱縫合好傷口, 給他噴上快速愈合傷口的藥水。

然後, 他將口罩拉到下巴上, 平靜地說:“下次手術是一星期後。”

彪哥傻眼了:“這麼短?”

上次都有三個月呢。

薄鬱看了他一眼, 眼眸半斂,淡淡地說:“你不會覺得我是在服務你吧?我需要做大量的臨床實驗手術,快些做完兩百次,你也能早些恢複自由,時間短對你更好。”

彪哥心想,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自由,他超喜歡做手術的,千萬不要放過他。

但他現在看著薄鬱心裡很慫,不敢說話。

薄鬱一邊摘下帶血的手套,一邊說:“下次做手術的時候帶你老婆一起來。”

“你要乾什麼?”彪哥立刻緊張起來。

薄鬱看他一眼:“你老婆的信息素和我調配給你的信息素的匹配度很高,因為她的信息素注入,你的腺體產生了良性的反應,所以需要她配合研究一下。如果她能來配合,或許不用兩百次手術,你就能自主產生信息素了。”

彪哥神色猶豫。

“你可以不告訴她,不過,她遲早會知道你是假oga。”

彪哥一臉沮喪。

薄鬱平靜地看著他,一臉懇切:“擁有共同的秘密,會促進兩個人的感情。難道你不想知道,她喜歡你的人,還是喜歡你的信息素嗎?”

彪哥萬念俱灰,毫無希望地說:“那還用說嗎?我的人有什麼好喜歡的,我老婆當然隻喜歡我的信息素。”

薄鬱:“……”

他抬手撐了一下額角,鎮定地說:“那也不錯啊,既然是這樣,讓她參與進來她所喜歡的信息素的誕生,不是更好嗎?”

a4紙:【聽上去像是老婆生孩子,老公一起體驗分娩疼痛,共同參與育兒體驗。】

薄鬱看了a4紙一眼:我更願意稱之為用戶親自參與香水定製過程。

彪哥充其量隻是富婆的一個香水瓶。

彪哥卻被薄鬱說服了,露出猶豫的神情。

薄鬱沒有再理會彪哥,記錄著這次手術前後彪哥身體的各項數據變化,有條不紊地銷毀手術現場的痕跡。

這裡已經被簡驀發現,按理來說應該放棄這個根據地,但秉承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則,薄鬱決定還是用這裡當手術室。

這樣燈下黑,被發現的可能性反而小。

“對了,上次手術的時候星際海關局在這裡執行任務,或許會查到你,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跟你見過,以防萬一,如果他們找上你,你明白該怎麼說吧。”

彪哥連連點頭:“明白。”

薄鬱靜靜地看著他:“如果發現了我,你知道會怎麼樣。”

彪哥瑟瑟發抖,他並不知道會怎麼樣,隻是感覺脊背每一分在僵硬發毛,上次薄鬱拿麻醉針紮他時候說的話反複回放。

未知才是最恐懼的。

彪哥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了。

薄鬱清理完現場,通過a4紙的傳送門,再次回到研究所。

時間隻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薄鬱離開的時候是傍晚研究所下班前一個小時,加上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是最寬鬆的時間段。

但當他剛從外麵進來,就看到同事眼前一亮。

“你到哪裡去了,a1的病人不肯吃飯也不肯服藥一直在找你。”

薄鬱稍微一想就明白對方說的是牧星晝。

他看著同事麵帶微笑:“啊,有事出去了一下。”

“那你快點去吧,那個祖宗真是,我們連門都進不去,你不知道他一動不動一眨不眨保持一個姿勢將近兩小時,要不是眼睛瑩潤有神,還以為人已經掛了。”

薄鬱眼前立刻就浮現出牧星晝無喜無悲聖子一樣坐著發呆的樣子。

同事一言難儘的表情:“一直聽人說牧氏集團的繼承人久病在床,喜怒無常,沒想到那麼古怪,可惜了長那麼帥,我第一次見有人真的跟雕塑一樣紋絲不動,簡直像是看我們一眼就臟了他的眼睛一樣。”

薄鬱微笑聽著同事吐槽了一路,終於在前方樓梯口分彆。

“對了,聽院長的意思,那個簡少將接下來會常駐我們研究所,你小心一點,聽說那個人以前臥底過星際海盜,做派比最臭名昭著的星際海盜還海盜,眼睛又大又亮又陰鬱,還一言不合就偏著頭盯著人,不是好人的樣子。白瞎了那麼帥的臉。”

分彆的時候,同事一視同仁的吐槽了簡驀。

薄鬱想了想,覺得對方的話真是生動形象。

“我也這麼覺得。”他微笑著說。

和同事分開後,想到牧星晝還沒有吃飯,薄鬱先去研究所的食堂拿了給他定製的晚餐。

牧星晝的病房遠離實驗區,一路上都很安靜。

薄鬱出現在房門口的時候,果然看到半躺在躺椅上,微微側首看向一旁窗口的牧星晝。

和他第一次看見牧星晝的畫麵一樣。

整個病房的色彩都是單調的白,牧星晝身上的衣服也一樣,顯得淡淡的清冷聖潔,禁欲又潔癖。

牧星晝忽然轉過頭來,看向門口的薄鬱。

他臉上無喜無悲,聖壇上的神像雕塑一樣的,毫無感情和靈魂,但那雙眼睛極度純淨漂亮,讓他周身縈繞著一種神性的氣質。

薄鬱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他像是希臘神話故事裡臨水自顧的美少年,在等一個並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但他並沒有絕望,隻是在長久的安靜中習慣了等待。

“你來了。”牧星晝靜靜地看著他,就像是終於等到了。

薄鬱回神,嗯了一聲,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