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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其所好 薑之魚 11799 字 3個月前

孟丹枝:“我外婆的,夾在裡麵了。”

她和蘇阿婆的關係官方都知道。

她本想拿回來,沒想到兩個工作人員卻對著手帕小聲說了兩句,離得遠,她沒聽清。

“這種刺繡是不是很常見?”他們問。

“鴛鴦戲水是最常見的圖案。”孟丹枝點頭:“但每個人的繡法和圖案的畫法還是有區彆的。”

她隨機網上搜索鴛鴦戲水刺繡。

“鴛鴦戲水這個意象沒有固定的圖案,重點隻有鴛鴦和水,隻看繡娘怎麼畫,繡線顏色用的也不一樣。”

沒人能畫得一模一樣,除非臨摹或者抄襲。

工作人員對視一眼:“這個我們可以帶回去嗎?”

孟丹枝決出不對勁來:“有什麼問題?”

“還沒有調查好,不方便透露。”工作人員話題一轉:“蘇阿婆繡過龍鳳呈祥、鳳穿牡丹嗎?”

龍鳳呈祥?鳳穿牡丹?

孟丹枝從沒見過,他們怎麼會這麼問。

這種一聽起來就是大繡品,而且吉利的名字就代表了繡品可能出現的場合不普通。

他們又問:“你外婆有什麼學生,你這邊知道嗎?”

孟丹枝眉梢一抬:“我外婆的學生她都有一個本子記錄,逐出去的就會劃掉。”

她狀似無意:“不過這麼多年,也就逐了一個朱香茹,這件事當年同期的幾個學生都知道。”

如果這話是真的,那朱可的資料就存疑。

最重要的是,這個鴛鴦戲水的手帕和朱可昨天那把大紅雙麵扇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連鴛鴦邊的水草都一樣的刺繡。

許杏坐在櫃台後,聽了一茬,提醒:“老板,其實你也繡過鴛鴦戲水的。”

“我繡過?”孟丹枝毫無記憶。

“繡過。”許杏還有照片為證:“就大一的時候,你在課上繡的,還被主任抓到了。”

“……”

這種事就沒必要說了吧。

不過許杏翻出來的照片,這幅鴛鴦戲水就和蘇阿婆的有些相似,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孟丹枝那時還沒嘗試全原創,再加上外婆剛離開幾個月,打底走針都帶了外婆的風格。

工作人員把這個照片也拍了下來。

他們出門時,孟丹枝看見車裡的陸洋,他笑嘻嘻地,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就是有問題,也不在她這裡。

“如果有什麼結果,請務必通知我。”孟丹枝笑吟吟:“我最近隻有一個官司要打,很有空。”

“……”

“他們拿走了外婆的手帕。”孟丹枝回了店裡,“我懷疑,朱可那些磅礴大氣的繡品是外婆的。”

這些是她基於那些工作人員的反應得出的結論。

他們還拿走了手帕,能有什麼用,不可能去收藏吧,拿去對比更有可能。

許杏驚詫:“可是這怎麼偷啊?那麼大。”

孟丹枝也想不到:“彆人偷還有點可能,朱香茹真的不太可能,但除了偷,還能怎麼弄到?”

最主要的是,他們說的兩幅她都沒見過。

外婆的繡品多,但她很早就出名,當年非物質文化遺產可以申報之後,她就是第一批傳承人。

她的很多作品都被拿出來宣傳過。

如果真有這樣的大繡,不可能忘記,也不可能不拿出來的,兩者都是寓意很好的繡品。

孟丹枝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這件事太過迷惑,孟丹枝靜待結果,她坐了會兒,把東西都收回小房間。

陳書音倒是來了電話:“要不要今天去劇組玩玩?”

孟丹枝拒絕:“今天忙。”

陳書音:“好吧。”

被這麼一打岔,孟丹枝又想起早上自己胡謅的內容,做戲做到底,找到張騁宇的聯係方式。

【張導,我那個角色的姓,可以改嗎?】

張騁宇剛結束一鏡頭:【可以呀。】

他問:【你想改什麼?】

孟丹枝驚喜:【改姓孟。】

張騁宇:【孟很好,姓孟,孟老板。】

孟丹枝將截圖藏頭露尾,將圖片發給周宴京。

周宴京打開微信,看見圖片裡孤零零的一句話,笑了。

孟丹枝:【沒騙你吧。】

周宴京:【嗯,真的。】

孟丹枝得意不過幾分鐘,張騁宇的語音發來。

“那個,孟小姐,我看了之前拍的,那個台詞裡你自稱姓趙,女主角和男主角也都叫你趙老板,要是改,都得配音,口型也不一樣。”

這種無關緊要的劇情,平時吧,張騁宇肯定改。

但這是他讓編劇臨時加的戲,自己都忘了有過什麼台詞。

張騁宇:“你要是真的很想改,也可以。”

他都這麼說了,孟丹枝隻好道:“這麼麻煩,就不用了,口型不對不太好。”

尤其是電影,大熒幕上看得明顯。

孟丹枝又倒回和周宴京的對話。

絕了。

這大概就是那種“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來圓”吧。

自己剛剛為什麼不當這件事已經過去,非要給他發截圖——遲幾分鐘發也行啊!

撤回好像太明顯了一點-

陸洋關上車窗,同事們正頭對頭。

“你們看,這個是不是一模一樣?”有人拿出手機:“這是昨天朱可的那些作品,照片傳上去後我沒刪,和這個扇子一樣。”

“這毛的顏色都沒差。”

“你們看的都普通。”其中一人道:“應該放大看,就能看出來是不是每一針都一樣。”

“簡單,找老繡娘看。”

寧城以前的傳承人還有不少,這種區彆在他們眼裡,就跟連連看一樣簡單。

陸洋出聲:“要是這些作品都不是朱可的,偷來的,她說不定還得吃牢飯。”

“也不一定偷,萬一買的呢。”

“謔,那這得花大價錢吧,她應該沒有那個錢吧?”

“要是真的,聽孟丹枝那個語氣,可能會告她呢。”

私下議論自然是可以的,隻是這些話,出了這輛車,回到寧城,就不會再出現。

陸洋給周宴京發消息:【你老婆怎麼在打官司?】

周宴京:【有人造謠她。】

陸洋又問:【要是彆人得罪她了呢?】

周宴京輕描淡寫:【報警,起訴。】

得,同事們的議論可能會成為現實,陸洋對孟丹枝的印象基本都是溫柔的,忽然改了。

他回:【這樣很好,用法律保護自己。】

想了想,又覺得很空,半天也沒想出該說什麼。

周宴京替他開口:【你想說什麼?】

陸洋:【我就好奇,上次聽說,你們應該算青梅竹馬吧,是不是早就喜歡了,你看上什麼了?】

看看答案和他猜的一樣不一樣。

屏幕安靜半晌,許久跳出新消息。

周宴京:【可能看上了她加的戲吧,劇情跌宕起伏,引人入勝,令人難以忘記。】

陸洋:【??】

每個字都能看懂,連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和老同學聊天,就沒必要說什麼似是而非的官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