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鸝鳥(2 / 2)

“恩,說了什麼?”薑淺漫不經心說著,手中描繪景色的動作未停,

玉圓出於好奇瞄了眼,僅僅一眼,便滿心佩服。

紙上的圖騰雖沒上色,卻已栩栩如生,似乎在紙上有了靈氣,不,比眼前的景象更加真實,玉圓震驚,想多看幾眼,可惜薑淺停下了動作。

“本宮問你話呢。”

“阿,蘇公子派人來秉,說過幾日便能抵達京城,請娘娘恕罪。”

“什麼恕罪不恕罪的,是本宮臨時……”

薑淺話說到一半,停頓下來,眉心攏起,朝角落望去。

玉圓納悶,順著薑淺的目光望去,隻見角落躺了一隻奄奄一息的黃鸝鳥。

這事,放在這宮中天天多的是,玉圓不以為然,隻當作主子心善,看了難免多愁善感。

薑淺起身,朝角落走去,彎下腰用絲帕將這隻黃鸝鳥包在裡頭,動作輕柔,深怕一用力,這鳥便沒了氣息。

後宮嬪妃一向忌諱碰觸與死有關的人事物,更不用說是尊貴的皇後。

但薑淺卻毅然決然將黃鸝鳥捧在掌心上,這舉動讓玉圓看的駭然,連忙向前阻止。

“娘娘,您趕緊放下,這不祥之兆的東西您可彆碰。”

玉圓湊到跟前,想接過薑淺手中的鳥兒,但薑淺不肯,閃了身坐回秋千上。

“這事本宮自有分寸,”眸光一閃,想起那日的情形,又問了一句,“對了,前些天讓你處理那個荷包,你處理了?”

“桑果處理了。”

“桑果?”

薑淺分明記得那日她是交到玉圓手中,而非桑果,怎麼就跑到桑果手上。

自家主子不搭理她,甚至還提起早就該處理完的事情,玉圓覺得納悶,但仍然替薑淺解惑:“那日回宮後,奴婢在小廚房裡燉了湯,桑果便替奴婢代為處理,有何不妥嗎?”

玉圓一臉茫然,薑淺也不再追問:“無事,你們做得很好,先退下吧,本宮想一人靜靜。”

“但那鳥……”

玉圓欲言又止,薑淺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宮裡的規矩就是麻煩。

“找個地方將牠埋了,不許交由彆人做,聽見了嗎?”

“奴婢知曉。”

接過薑淺手中的絲帕,絲帕還有些餘溫,但裡頭包裹的鳥兒已沒了氣息。

活生生一條性命死在自己眼前,饒是玉圓忌諱,也難免心生低落。

垂眸又看了一眼,鳥兒

細小的腳從絲帕裡竄出,黑白相間的斑點,讓玉圓腳上一頓。

“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腦中閃了畫麵,她捕捉不及,時辰已將近申時,灑掃即將開始,眼見身側的宮人肉眼的增長,立刻將方才的困惑拋之腦後,小心翼翼捧著絲帕離開。

待玉圓離去,薑淺獨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思索著,方才那鳥她是認得的,當天獨特的黑白相間斑點便讓她上了心眼。

今日又在自己手心上沒了氣息,心中那股怪異之感越發濃厚。

“那日的碗豆黃確實有點異味,本還想著是天氣炎熱導致而成,難不成另有隱情?”

薑淺將頭靠在繩索上,低喃著:“若是真的,那這技倆未免太過卑劣,薑慕雪會傻成這樣?”

“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阿……”

薑淺百思不解,經過方才的黃鸝鳥事情,也沒了心思作畫,將畫折成四方形小角收進錦盒裡。

“得回去找出那條絲帕才行。”

心中端著事情,臉上神色凝重,那一腳踏在鳳儀宮門前的淩向善怯之步伐。

“這可怎麼辦呦,娘娘臉上一看就寫著氣沒消,這都第二天了,怎麼還在氣頭上。”

淩向善在宮門前躑躅不前,直到玉圓埋葬完回來,都還未離去。

“淩公公,您站在這做什麼?”

背後驟然傳來聲響,淩向善嚇破膽,跳了起來。

“臭丫頭,想嚇死咱家阿,走路都不出聲,跟個鬼似的,阿呸呸呸,看看你,讓咱家胡言亂語些什麼。”

“明明是公公站在鳳儀宮前鬼鬼祟祟,奴婢身為大宮女自然得上前詢問,您到好,怪起奴婢來了,奴婢這就進去找娘娘評評理。”

“欸你……”

小樣,知道討救兵了,換作從前,淩向善肯定理直氣壯拉著她進去,但今日的情況不同。

如今飯碗都快端不上,哪還有這閒情逸致與這丫頭片子理論。

方才,這丫頭說了自己是大宮女……

淩向善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一個能讓他繼續在禦前侍候,又能讓皇後娘娘消氣的方法。

但就是得靠眼前的玉圓,才能辦妥。

淩向善臉上的“和善”讓玉圓看得頭皮發麻,這公公是怎麼了,一下生氣一下高興的,不會是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