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黃昏時分,有人前來叩門,道:“張君子,範師有請,煩請稍候到前方偏殿敘話。”
張禦起身稍作收拾,就出了廬舍,行到偏殿時,見白擎青也是自不遠處來,兩人在殿前相互點了下頭,就在助役引路下入了大堂。
才一入內,就見範瀾一身道裝,正坐在席榻之上,正在閉目冥思之中,而身前香爐卻是煙氣飄渺。
兩人到了前方,都是合手一揖。
範瀾睜開眼來,在座上抬手還了一禮,隨後做一個相請手勢,道:“兩位師弟,坐下說話吧。”
兩人稱謝一聲,就在他前方留著的兩個蒲團上各自坐下。
範瀾道:“兩位師弟,玄府上次授下的章印你們可是觀讀的了麼?”
張禦道:“已有觀讀。”
白擎青也道:“我亦是如此。”
範瀾滿意點頭,不過似張禦和白擎青這種一上來就能看到三個六正之印的人,再觀讀一二個章印當是毫無難度,甚至還有可能再繼續觀讀第三個。
他先看了一眼張禦,目光再移到白擎青身上,道:“昨天的事情,白師弟想必也是聽說了?”
白擎青道:“略有耳聞,聽說是神尉軍意圖生事……”他看向張禦,“後來被張輔教及時阻止了。”
範瀾拍了拍膝蓋,道:“聽說了就好,神尉軍做事粗暴無比,這次吃了虧,那一定是會想法報複的,但這也絕不會是張師弟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所有玄府之人都需要麵對的。”
他看著二人,露出幾分認真之色,道:“而你們兩個,是玄府這數年來所遇到的較為出色的弟子,折損一個,都是玄府的損失,故是主事決定,舍過前麵那些不必要的考驗,由我提前傳授你們鬥戰之法,好令你們有能力保全自身。”
白擎青一聽,麵上頓時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之色。
他之前得到的章印雖然也有用,但是並不具備正麵和人交手的能力。
實際上據他了解,其他入府之人隻要神元足夠,一樣也會被授下章印。所以他之前充其量隻是快人一步罷了,實際並沒有得到什麼特殊對待。
而在得知張禦重創了蘇匡後,他懷疑後者所得章印卻是可以用於鬥戰的,因此心中有一種急迫感,十分渴望得到更多章印,現在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
雖然這看去也是因為張禦的緣故,可他自信等到自己的才能展示出來,當會比其人得到更多的重視。
張禦則有些意外,他先前曾有過判斷,玄府對每一枚章印的傳授都是慎之又慎的,這裡麵除了有一套較為死板的規矩約束外,同時也應該出於穩固弟子根基的目的,而現在卻是一反常態,莫非真的是因為他昨夜重創那神尉軍的士卒才導致如此麼?
他總覺得好像沒這麼簡單,不過既然玄府願意傳授,那他就自身而言,也沒有什麼不樂意的。
範瀾等了一會兒,見兩人把這個消息消化的差不多了,這才道:“我東廷玄府自百年前來至這片未知地陸上後,就肩負著對抗靈性異怪及土著神明的重責,當然,現在的敵手可能還包括神尉軍。可無論對手是何人,唯有先保全好自身,才有資格去顧及其他。”
他伸手指了指,道:“你們兩個人,一個親手斬殺過靈性異怪,一個精研玄理,應該知道,靈性異怪體表都有一層靈性外衣。大略來說,這都是生靈自身精神意識以及內心力量向外的投射。而我輩玄修,同樣也具備這樣的能為。”
說話之間,就有一層淺淺的白色光芒也是他的身上浮現了出來。
他攤開手掌,顯示著上麵的氤氳氣光,“我輩將此稱之為‘心光’,裡間蘊有多種變化,隻要掌握得當,不說尋常刀劍,便算火銃火炮也難以傷你分毫。”
他看向二人,“所以你們首先要做的,就是通過觀讀大道之章,催發出自身之心光,如此才具備最起碼的自保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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