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在見到張禦走出來的時候,本想立刻動手,可隨即就看到他身上升騰起來的那一層心光,這不由令她出現了一瞬間的猶疑。
可就在這時,她眼前忽的眼前一花,而後就發現一道雪亮的劍光仿若自虛空躍來,一下刺到了自己麵前。
她本是隱藏在迷霧之中,根本未曾想到行跡已然暴露,急往旁處躲閃,可那劍光似若受到牽引一般,於在半道微微一折,倏又斜斬而下,這一擊更是出乎意料,於是她側身再避,堪堪去到劍光範圍之外。
張禦在甩出夏劍的時候,人就已經跟上,此刻伸手一抄,握住劍柄,而後橫劍一抹!
女子這次終是無法再退,頓被一道呈現半弧型的劍光切開小半個腰部。
張禦注意到,劍刃所及之處,卻並不像劈到了血肉,而似是斬入一層虛蕩的薄霧之中,對方傷口雖有,可是那裡卻沒有任何鮮血冒出。
女子退後幾步,用手一抹,那傷口立時消失不見。
張禦見到這一幕,也不覺意外,從剛才他就發現,這女子的氣息格外混亂,絕然不能把其當作人來看了。
而且他發現,這一劍也並不是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其人在恢複的時候氣息有略微的下降,這說明其身體的本元消耗了一些。
其實他認為,既然對方不再是單純的人身了,隻要對活動不造成影響,那麼這種舉動在鬥戰中實在是多餘的,這應該說是這女子屬於人性的那一麵在下意識對自身進行維護。
此時他已是進入那團白霧之中,可以清晰看到,有無數蟲子正圍上來拚命啃噬自己,若不是沒有那一層心光的保護,那說不定身體一會兒就被吞吃乾淨了。
他也能感覺到,心光在這些蟲子的圍攻下正在逐漸消耗,所以這場戰鬥必須儘快結束。
那女子顯然並不擅長近戰,在恢複傷口的同時身形就往後疾退,意圖與張禦拉開距離,可他既然找到了對手,又怎麼可能放其輕易離去?他猛然提起一口氣,忽然發出一聲大喝!
轟!
廢墟之中爆出了一聲轟雷般的巨響!
那女子猝不及防,腳步一亂,與此同時,那無數小蟲同樣也是亂成了一團。
張禦此刻欺身上前,他進步時行如流水,動作舒展,帶著一股韻律和美感,手腕轉動之間,長劍自然而然一擺,倏向前斬,儘管殺機凜冽,可那一抹光華卻是耀耀生輝,奪人眼目。
麵對再度殺至的劍光,女子倉促後撤,可已然是遲了,光華閃過,一道劍痕自她眉心開始,一直延續到了鎖骨之上,幾乎將她前半個腦袋劈開,可即便如此,仍然沒有對她的動作造成什麼過分影響。
張禦這兩劍之後,已是可以判斷出,這女子氣息如此混亂,身體也似無有正常的生理構造,但卻還能大致維持身軀乃至思維的存在,那一定有一個東西寄托或是維係著這一切。
那氣息雖是像一團混亂的線團,可實際上一定是存在一個“線結”的,而這個線結若能被他斬中,那麼一定可以摧毀其人賴以維持的根基。
現在的六印之中,有不少可以加強他的感官,但這些消耗的都是他身體本身為基礎的,可以說是單純屬於物的一麵。
而隻憑借外在的觀察,是無法看到對方那真正的“症結”所在的。
但是,他還有夏劍!
他當即摒棄了外在的感官,借助夏劍之利,自心湖之中去尋找答案。
恍惚中,他似看到了一條團成一團的蟲子,他沒有去多想,任憑意識的帶動朝其揮劍一斬!
一聲淒厲的慘叫於前方爆發了出來,這不像是一個女子能發出來的,而像是幾十個人一起嘶叫。隨即有一道慘白的亮光綻放開來,隻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閃即沒。
張禦睜開眼睛時,那女子原本站立的地方隻剩下了一縷白煙,下麵是一小灘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殘渣灰燼,裡麵還有一點點閃爍不定的散碎火星。
他看有片刻,便收劍入鞘。
從雙方交戰到現在,不過過去了三四個呼吸。
他相信這個女子還有不少手段沒有用出來,可直到被殺死,其人都沒有發揮的機會,完全就被他限製住了,而後又迅速找到破綻,一擊致命。
桃定符先前說過,與敵鬥戰時,不需要知道敵人多強,隻需要知道敵人有多弱,就是這個道理了。
現在差不多該是離開這裡了。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