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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處之內,張禦正在打量著一尊神將玉像。
這是秦午命他弟子小展送過來的,是為感謝他上次贈書指點,同時也謝他批了其人登上飛舟的貼引。
神將玉像隻是用尋常白玉雕琢而成的,但是雕工很好,麵目威嚴,雙手拄鐧而立,甲鎧鱗棱分明,腰上抱肚微微突起,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隻是他方才從這上感覺到了一絲源能。
這源能並不多,在靠近他的時候就被吸納了,從他過去的經驗來看,似這類神像,隻要有源能存在,那麼本體多半是一尊強大神明。
可要知道,這雕像雕的並非是什麼異神,而是天夏民間傳說中的神將。
並且這神將本身也沒有任何鮮明的特征,更沒有明確的指向哪一位傳說中的人物,應該隻是屬於單純藝術範疇上的再創造,所以你說他是誰都可以。
故他認為,若是真有這一尊神明,很可能是天夏到來後,受到土著膜拜而成就的。
隻是他問過秦午那弟子,說是之前從來沒見過這東西,也就是說秦午之前沒有拿出來過。
那麼就算有人暗中膜拜,也是極少,那樣就算有再多的祭品,也是凝聚不了神性的,所以這神像背後若有神明,那麼應該在天夏本土就已經完成這等變化了。
那就有十分意思了,因為天夏本土以前是禁製膜拜神明的,那麼這尊神明的誕生,究竟是天夏有意放任,還是隻是機緣巧合下成就的呢?
看來隻有到了本土才能知道了。
他將這尊神像收了起來,想了想,就又從架子上取下了一個石匣,並從裡麵拿出了一塊略顯殘破的石板來,凝視著上麵的那些文字,隻是片刻之後,眼眸中就倒映出一絲絲古怪的符紋來。
他眼中有光芒一轉,霎時又恢複了一片清明,這時再看,那石板好像又變得普普通通起來。
上次為撫理安神散發出來的靈性力量,他不得冒險進入了安神的意識之中,可也由此無意之中看到了許多東西,這些天來,他逐漸將自己能夠理解的東西歸納整理了起來。
卻發現自己無端懂得了許多文字語言,這是遠古神明生來就懂得的東西,用這些異神相互之間交流所用。
這本來也沒什麼,可他隨後發現,在明了這些語言之後,再去看這塊石板和養父那些信箋上的符字時,就不怎麼吃力了。
再加上之前他自己所譯讀的內容,他已是把這裡麵的東西看明白了七七八八。
其實這塊殘破石板上所刻錄的東西與之前伊地人的金板一樣,這東西同樣是用於與“至高”溝通的,不過石板上所載內容可比伊地人的東西高明多了。
按照他養父留下的信箋來看,隻需照著念誦石板上麵的文字,那麼就能直接借用至高的力量。
說起來,這與他的“言印”道印看起來有些相似,但兩者其實是完全不同的,言印道印是完全利用了他自身的神異力量,在經過一種巧妙的運轉變化後再克敵製勝。
這裡麵體現出的是一種高超的變化和技巧,力量完全是來自於他自己,如果是他自身用儘一切手段也做不到的事,那麼言印自也無法達成。
可這至高之言就不同了,這是純粹溝通“至高”,直接借用“至高”的力量。
這一塊石板如果翻譯出來,那就是“完美”。
實際上這並不能正確將石板上麵的內容準確而完整的表達出來,隻是若要轉化能夠讓人為之理解的語言的話,那“完美”無疑是最接近的。
這也難怪阿爾莫泰當日想要得到這東西,還疑似從中得到了力量,因為這位身為“美神”,這樣的至高之言實在與他太契合了。
可是自己的養父為什麼要把這東西留給他呢?
是想讓他從中得到力量麼?
張禦不由深思起來。
而且在那些信箋之後,指明了另一塊石板的線索,雖然信上沒有明確說,但似乎是在指引他去尋找這東西。
不過這信箋上麵還有最後一點內容他還沒有能譯讀出來,他相信這裡麵隱藏的東西更為重要,等把所有都弄明白了,再去決定如何做好了。
畢竟他已經踏上了修道之路,自有自己的道,其餘的東西,有的話可以做參鑒,沒有的話也不必太認真。
他站了起來,灑然一拂袖,那石匣已是重新回到了木架之上,自己則是邁步往靜室去了。
半月之後,望夏台被重新做了一番修繕,看起來變得銀光燦燦,分外耀眼,而在望夏台之外,還有一座略低一點的高塔被建立了起來,秋苒所說的“望儀”就在上麵。
當然,這是從光燁營的飛舟上直接拿來按上去的,秋苒雖然是天機部的人,懂得如何煉造望儀,可沒有合適的工具和幫手,她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