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鑒拿起一封書信,在手中晃了晃,道:“檢正司昨日又發來了一封問書,加上前麵所發來的,這已是近來發過來的第四封問書了。”
他把書信往案上一扔,“看來我們必須要給一個回複了,不然檢正司這次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向玄修是個脾氣比較烈的,他惱道:“有問題的人又不是隻有我們梁中道派隻,洪山、彌光哪一個都不乾淨,可偏偏他們就盯著我們不放,這是看我們好欺負吧?”
胥鑒倒是冷靜,道:“誰叫我們派小力弱呢,若是我們也有洪山、彌光兩位派主那樣的修為,檢正司又哪裡會欺到頭上來?”
李玄修道:“派主不知是何想法?”
胥鑒看著兩人,道:“兩位以為我等可以退讓麼?”
向玄修一急,喊道:“萬萬不可!派主,我們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那日後怕不得受製於檢正司?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
李玄修也道:“派主,檢正司說是查驗魘魔,可既要采血,又要用觀想圖察看我輩心神,這是實在是太過了,能否再與他們商量一下?”
修士精血涉及到自身安危,采血他們是萬萬不願的,而以觀想圖察看他們心神,那等於是把自己內心的東西全都暴露出去,又有哪個修士肯這麼做?
向玄修道:“不如我們去請洪山、彌光出麵斡旋,要是我們被查,下一個就是他們,在這件事上,他們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
胥鑒搖頭道:“要是以往或許有用,可這一次檢正司措辭強硬,目前看來,他們不達目的不會放手,”他沉吟一下,“看來我們必須要有所取舍了。
“舍?”
向、李二人心裡一驚。
胥鑒自袖子裡拿出一份書信,道:“這是明善送來的,兩位道友不妨一觀。”
“明善?”
向、李二人對視一眼,將書信拿起來,兩人看下來後,神色都是變化不定。
向玄修惱道:“這麼說來,玄首是要我們順從他的弟子了?聽憑他弟子查驗了?”
胥鑒道:“檢正司那邊我們不從,玄首那裡我們若再違抗,那洲中將再無我等容身之處,不過往好處想,玄首這位弟子未來極可能是下一位玄首,我們若是能靠上他,這個結果卻也不算太壞。且由得他查驗,總好過讓檢正司的人來查,他是真修,也不會貪圖我們什麼。”
向、李二人這時也想不出什麼太好辦法,李玄修道:“既是如此……”
他話至一半,天中卻有破空之聲傳來,三人立刻運起心力往上觀去,可看到那一道耀目無比的金色光虹時,都是不自覺露出了驚容,在六十年前,那時洲中大戰紛起,他們也是見過一次類似的景象的。
李玄修指著言道:“派主,這,這恐怕是……”
胥鑒點了點頭,沉聲道:“當是玄廷傳詔無疑了。”
李玄修再看了看,不解道:“奇怪,那個方向似乎並非是往玄府去的,而像是往西北方向的……”
胥鑒一辨,發現果然如此,他思索許久,看向兩人道:“玄廷傳詔不去玄府,而去他處,這裡麵定有文章,方才議計之事,便先緩上一緩吧。”
開陽學宮之內,曹梁看著手中那一團飄忽不定的灰黑霧沙,光是以目觀視,便覺有一股刺疼之感。
衛學令道:“給我此物的真修曾言,此是惡金煞沙,可克製劍器,具體如何用,他說到了修士手中自會知曉。”
曹梁道:“劍器是通透澄澈之物,容不得任何外物沾染,而這東西乃是煞氣所煉,卻是可以汙穢劍器,進而感染玄修心光,雖然在鬥戰之後可以設法化解,可鬥戰之中卻能起到大用。”
衛學令道:“有用就好啊。”
曹梁此刻將心光照去,就把這一團惡金煞沙粗粗祭煉了。
衛學令這時道:“何時方便動手?”
曹梁思考了一下,道:“我既得此物,拖延無益,便就這幾日吧,隻是學宮之內施展不開,可約他到宮外一戰。”
衛學令應道:“好,我稍候就去安排。”
兩人商量完畢,就從金台之中走了出來,正要返回各自居處,卻忽覺天地驟然一亮,漆黑夜幕竟是忽然化作了白晝,兩人大驚抬頭,便見一團耀目無比的金色光團正高懸於頭頂上方,其光烈烈,盛如火陽,四方皆照。
片刻之後,那光團之中有一道光柱落下,竟是一下將整個開陽學宮都是籠罩其中,隨後一宏大聲音隨之傳了下來,滾滾震動四方,道:“玄廷詔至,青陽玄府玄修,夏士張禦接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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