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玄曆六月初五,張禦在把學宮之內的事宜俱是安排穩妥之後,就一人駕馭飛舟往千州方向行去。
因為萬明道人那裡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所以他決定先去找尋範瀾、齊武等人,設法讓他們帶著弟子移駐到界隙之中,這樣也能儘快開始對外洲的探訪搜尋。
坐在飛舟之中,他心中也是在尋思下來的修行。
以目前的進度,等到這月下旬的時候,他差不多就可從封金之環上得到足夠神元去觀讀觀想圖的第二層了,至於那一枚並不認識的章印,則可以在這段時間內設法學習找尋。
待進入第二層後,他便又可獲得兩個神通,這對於他的戰力會有極大提高。
兩日之後,飛舟達到了望州高平郡,因為延台學宮就位於此地,所以他決定在此間稍作停留,順道拜訪一下柳光和魯老。
因為望州恰好位於青陽上洲的腹心之地,可謂諸州樞紐之所在,所以延台學宮雖與軍府無有什麼關係,可卻同樣修築有泊舟天台,這卻省了他一番事,不必再去另覓停泊之地,直接就在學宮之內降落下來。
下舟之後,他本來準備先去柳光府上,不過等尋到了地界,卻被告知柳光與兩位師教一同去外洲訪學去了,故他隻能留下書信一封,轉過來前往拜訪魯老。
魯老在學宮之中名聲很大,隻是稍稍一打聽,就有一位熱心的年輕女學子將他帶到一座鄰湖樓台之前,並尋人上去通稟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葉思蘭自裡迎了出來,她萬福一禮,高興道:“張先生,沒想你是來了,快快請進。”
張禦對那位帶他到此的女學子謝過一聲,就跟著葉思蘭走了樓台之內,過了前廳,入了客堂之中,就見魯老坐在一個推椅上,在那裡對他揖禮言道:“張先生,小老兒身體有恙,請恕禮數不周了。”
張禦還有一禮,目光落到他蓋著軟毯的腿腳上,道:“魯老這是怎麼了?”
魯老苦笑著怕了拍腿,歎道:“不知怎麼回事,前些時日就突然走不動道了,請醫士來看過,用了許多藥,又用了灸療之術,卻始終不見起色。”
張禦看了幾眼,心光感應之下,立刻分辨出來,魯老身軀之中徘徊有一股神異力量,阻塞了下肢的血脈,他微微一思,道:“魯老最近可是接觸過什麼古物?”
魯老笑道:“我整日就是與古物打交道,哪有一天能離手,不過要說特殊的,唔……”他想了想,“最近我尋到了一塊記載著不明文字的石板,可惜這塊石板送去一位老友處品鑒了,若是在此,倒是沒法讓張先生一觀。”
葉思蘭這時出主意道:“魯老,可以讓張先生在此住上幾日啊,李老也看不了多久,我看他大概過幾天就該還回來了。”
魯老想了想,點了點頭,抬頭對張禦道:“張先生若是不嫌棄,那不妨在此住些時日如何?我對張先生上次所說東庭的古國也很感興趣。”
張禦道:“謝過魯老了,這回我是有事路過此地,待不了多久,隻能下回再找機會了。”
魯老有些遺憾道:“那也是可惜了。”
張禦見他身體不便,也就沒有在這裡多留,聊了幾句,就起身告辭。臨走之時,他留下了一瓶丹藥,又拿過筆來寫下了一套呼吸法,道:“魯老身上其實並無大礙,隻是遭了邪氣侵染,用此丹丸可配合呼吸,快則三五天,慢則十來日,當可重新站起。”
魯老是個閒不住的人,這些天一直憋在推椅上,實在是一種煎熬,現在一聽自己能恢複行走,不禁有些激動,立刻叫身後的役從鄭重收起來,隨後道:“思蘭,替我送送張先生。”
張禦自魯老居處走出來,就在門前與葉思蘭彆過,一路回至天舟泊台處,登上飛舟,便駕舟繼續東北方向飛馳而來。
又行一日後,飛舟進入千州境內,這裡是青陽上洲最北方的臨海之地,整個州郡地勢較高,如望台一般把守著青陽上洲東北方的海上大門。
定正學宮就位於千州州治台昌郡內,在他泊台上停下飛舟之後,用了不到半個夏時就尋到了這座學宮門前。
學宮占地廣闊,沿著中軸線排列著一座座重簷歇山頂的大殿,皆居於副階周匝之上,兩旁廊牆高大,門前更有玄塔大闕居於左右,格局宏大。周圍更是環繞一株株青鬆柏木,枝豐葉茂,鬱鬱蔥蔥。
門前正有一個老者在那裡清掃落葉,見他過來,忙是放開手中物事,躬身一禮,道:“這位先生有禮,先生是來此修業,還是來此訪道?”
張禦抬手回禮,道:“我來探訪幾位同道。”
老者問過幾句,聽他要找範瀾、齊武二人,恍然道:“原來是範先生和齊先生啊,在的,他們都在的,”他側過身,向後一指,“兩位先生都在第三進大殿之中。”
張禦謝過老者一聲,就往裡而來,這裡明顯人數還是不多,可以看到除了一些招募的役從,大多數地方仍是空空蕩蕩。
他一直走到大殿之外,卻是見到範瀾正在裡麵講道,齊武坐於另一旁,而下方坐了六十餘名弟子,大多數是東庭來的玄府弟子,也有一些人並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