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悅道人待明校尉走後,也是轉身來了到觀台之上,先是對著張禦一禮,道:“見過玄正。”
張禦點首回禮。
時悅隨後又對前來觀戰的眾修士一拱手,再麵向張禦,道:“時某慚愧,這一場比鬥卻是輸了。”
田江不解問道:“時悅道友,你方才明明還有手段,為何就當場認輸了呢?”
時悅搖頭道:“我由觀想圖可知,此人至快至堅,方才我們二人相隔不過就數丈之遠,此人既已是找準了我之所在,那麼瞬息之間就可至我麵前,我強要堅持的話,固然下來還有的較量,可他既破我觀想圖,那我已無可能再勝他了。”
田江看了眼下方,點頭道:“倒也是,這處場地委實太小,不必千裡,但有百裡容我周旋,道友又何至於認輸呢?”
他們的長處在於可以躍空千裡擊敵人,要是這場比鬥不是在近距離之內,對方也不見得能找到時悅。
就算破解了觀想圖,也還可以有其他手段用上,那麼勝負猶未可知。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披甲軍士走了過來,站在場下,對著上方道:“時玄修可是在麼?”
時悅轉身來,道:“我在此。”
那名披甲軍士對他一抱拳,道:“我奉明校尉之命而來,明校尉說,方才一戰,時玄修其實未敗,他也知道,玄修能越空千裡擊敵,方才他也是勝之不武,所以希望明日能在荒原之上再與時玄修比上一場。”
時悅想了想,道:“勞煩尊駕回去和明校尉說一聲,說我應下了。”
披甲軍士再是一抱拳,就轉身離去了。
田江點頭道:“這般看來,此人倒也磊落。”
張禦這時衣袖一展,站了起來,與時悅和眾人一點首,便就往外走去,眾人連忙拱手相送。
待回得方台駐地之內,他對跟在身旁的萬明道人,道:“萬明道友對於此戰如何看?
萬明道人想了想,道:“此人外甲有異,似能借他人之手琢磨自身,激發潛力,倒是令我是想起前次衝擊駐地的那名霜洲女子。”
張禦點首道:“此人甲胄之堅韌,比當日那霜洲女子其實還勝上一籌,天機院此次,除了私下一些小心思外,其實就是想借我之力打磨這件外甲。”
萬明道人因為造物人一事,對於這些造物有著本能的排斥感,他警惕言道:“那玄正是否要我與諸位道友知會一聲,讓他們莫去理會此僚?“
張禦淡聲言道:“不必如此,彼等縱然可借我之手打磨自身,可彼等又何嘗不是我輩的磨刀石呢?”
對於這件事,他其實另有考量。
自從六十年前的小印出現之後,青陽上洲之內的玄修就再無什麼太大進步了,這裡原因就是缺少交流。
不僅僅是外部的交流,還有內部的交流。
洲內外每個道派都視自己所掌握的章印秘法為珍藏,隻傳給自家弟子,這就又走回真修的老路了。
就算現在玄府歸並為一,可六十年延續下來的慣性又哪裡是這麼容易扭轉的?
故他希望通過這一次的比鬥,能夠讓修士認清楚自身之缺漏,迫使他們彼此間進行更多的交流,從而繼續推動玄法的變化。
到了第二日,明校尉與時悅道人在荒原之中進行了一場比鬥。
這一戰持續了四天,因為各個修士都有要務在身,並沒有前去觀戰,所以最後到底誰勝誰敗,當時無人知曉。
隻是時悅回來之後便就閉關潛修了。而明校尉則於回來的第二日,就繼續向其他修士遞書邀戰,結果已是顯而易見了。
此時天機院駐地的總事常穀離開了駐地,來到了照州分院之中,向譚從稟告駐地各類事宜。
譚從聽完之後,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切的問題,道:“明校尉近來如何了?”
常穀這時將一封冊子遞上,道:“記冊在此。”
譚從拿來翻了翻,沉默半晌,才道:“我本以為明校尉是個進取之人,沒想到這些天過去,他隻與一位修士有過交手麼?”
常穀疑惑道:“太慢了麼?可是明校尉自言大有收獲啊。”
譚從搖頭道:“北方的戰事迫近,他沒有那麼多時日去慢慢打磨了,你回去關照他,他不是去做謙謙君子的,而是去做惡人的,要他儘放開手腳施為。”
常穀道:“老師,我記下了。”
譚從撫須道:“還有,要他儘量尋機會與那位張玄正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