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張禦站在大台之上,凝視著那柄長劍。在莫光辰最後絕命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其人眼眸之中倒影出來一個紅睛白膚的少年人。
這無疑是莫光辰有意展示給他看的,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位真修應該是被某種手段給控製了。
這背後謀算之人利用莫光辰來殺他,而不是親自動手,想必是忌憚他身邊所擁有的力量,其次也當是有試探觀察他神通道術的用意在內。
其實這些觀察得再如何細致,在真正鬥戰中也未必真的有用,哪怕是同一個手段,在具體運用的時候也會生出截然不同的變化。
更何況他除了劍術之外,也就是了用了“尺步天虛”之術,其餘諸法一概未用,至多讓對方了解到他心力渾厚,足以於正麵擊垮莫光辰這等同輩真修。
其實對方在試圖察看他的時候,無形之中同樣也暴露了自己的某些情況。
不過莫光辰所展示出來的那等形貌,卻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線索,這不禁讓他想到了某一個人。
“玄正?”
張禦目光一轉,見是萬明道人此刻來到了近處,而其餘修士則是圍在四周,他對諸人言道:“此間已是無事,諸位且先散去吧。”
眾修聽他如此言,對天台之上行有一禮,便就退下去了。
萬明道人這時問道:“玄正,不知方才發生何事了,那真修為何要對玄正出手?”
張禦言簡意賅道:“此人也是受製於人。”
萬明道人心下一凜,莫光辰他之前也是見過,說一句法力強絕並不為過,這樣的人居然會被人左右意識,那出手之人的神通手段定然非同一般。
張禦這時伸手一拿,那柄長劍自地上飛起,自行落入了他的手中,而劍柄上麵那黑紅色的劍穗此刻卻是化為一堆塵屑,飄散了出去。
萬明道人神情微凝,道:“玄正,雖然事出有因,可此人終究死在我們這裡,靈妙玄境那裡怕是會有些麻煩。”
張禦點了點頭,對此他也是心中有數。
雖然表麵看上去,莫光辰是被他所殺,可實際上他最後一指隻是意圖喚醒其人。
在清醒的那一瞬間,莫光辰似是自覺無可擺脫束縛,所以用儘力量選擇了自絕。
可人儘管不是他所殺,要查證真相也是不難,但有的時候,哪怕是理智上接受了,情感上卻不見得也能過得去,尤其是真修與玄修之間其實一直存在矛盾,所以有些人未必一定會跟他講道理。
但是他也不在意這些,對於此事,講道理是有講道理的方法,不講道理也有不講道理的方法。
他此刻把劍鞘也是拿來,將莫光辰這柄長劍往裡一收,隨後放入了紫星袋中,道:“喚人把這裡處理一下,再擬書送去靈妙玄境,讓他們來人處理。”
十餘日後,靈妙玄境。
玄境之內的日月更替十分之刻板,上一刻還是陽光普照,溫暖如春,而下一刻已是星月滿天,銀霜遍地。
某一個石窟之中,每過一個呼吸,就有一枚水滴自上方落去下方的水池中,傳出一聲悠遠的空靈聲響,像是有人在輕輕敲打光滑的洞璧。
池水之前,一名道人背對著洞口坐在那裡,冷藍色的粗布道袍在月色之中浸染,使得這裡顯得分外寒寂。
腳步聲傳來,一名年輕弟子出現在了洞窟門口,他站之定,執禮言道:“尹師伯,玄府的人來了。”
過了一會兒,那道人才言道:“是為了莫師弟的事?”
年輕弟子回道:“是的。”他頓了一下,“有人看到莫師叔是與玄府那位玄正較量之時才致身死……”
那道人淡淡道:“此言不足取信,誰人傳此言,讓誰自行去領罰閉關十載。”
年輕弟子猶豫了一下,道了聲是,他頓了下,又言:“”那師伯,我們該如何回應?”
那道人言道:“先去把莫師弟的神魂接引回來,餘下之事,待我出關之後再言。”
年輕弟子躬身一禮,便退下去了。
荒原一處山岩的洞窟之內,有一陣陣忽明忽暗的光亮閃過。
元童老祖手掌心中飄蕩著一粒粒晶瑩璀璨的物事,此刻正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其就如破碎的琉璃殘礫,在碰撞之時,傳出細密而清脆的聲響,隻是隨著彼此越來越多,雖有的碎晶變得越來越是細膩,聲音也是變得輕柔悅耳起來。到了最後,化作成了一條飄散如彩霧的薄紗。
“成了!”
他伸手一拿,將之徐徐收入了手中。
他滿意地看著手中這條隨心意變動的薄紗,這一次他用儘了這回得來的所有血精,方才塑煉成了這“煉絕天紗”。
血精最煉之寶最大的好處是與身上的功法可以完全契合,當中完全用不著其餘的寶材,隻需要祭煉者自身的氣機便好。
而且這些血精早已是經過了那些邪修的祭煉,剔除了其中所有的雜質,算得上是純粹無比,祭煉起來更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