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禦離開駐地之後,飛馳半日時間,來到了青陽上洲的西南荒域。
依靠翁大匠所提供的消息,他在荒原之上稍加搜尋,就找到了一個通往地下的隱蔽井道。
他讓溫良等人在外等候,自己則化一道虹光往下落來。
順此通道,他瞬息之間落到了地底千丈深處,前麵有一個向前通去的寬長幽深通道,周圍隻有微弱的光線存在著。
他掃有一眼,便把心光放開,很快發現這裡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地下軍壘,不過應當是廢棄了許久了,陳舊的物件和老舊的布局無不說明這是五六十年前的東西了。
而偌大一個地方,隻是在最深處存有一人。
他眸光微動,沿著一條艙道往裡走入進去,一直來到了軍壘最深處,前麵那艙門便無聲無息打開了。
他跨步入內,見那裡站著一個年輕人,見他進來,躬身一拜,道:“有禮了,我奉命在此等候尊駕很久了。”
這是一個造物人,其麵上隻有眼、耳、口三處,身上也沒有任何毛發,看著就像一個半成品。
張禦看著此人道:“看來韓大匠已是離開了,他特意留了你下來,是要你傳遞什麼話麼?”
他目光一掃,從這裡的種種痕跡上看,這裡的主人離去至少也有兩月餘時間了,並且離開的十分匆忙,周圍一些工具都不曾帶走。
算一算,這正好是在攻破密州之後。
看來這裡的主人在得知霜洲被破,又沒有接到本該接到之人,所以便急著離開了此地。
那個年輕造物人道:“韓大匠說了,你們不必找他,也找不到,他以後也不會來乾涉你們,不過若是你們仍是咄咄逼人,那麼可要想好了,我們不是沒有反抗的手段。”
張禦淡聲道:“反抗?你是說我們腳下埋藏的那五枚玄兵麼?”
那個年輕造物人顯然沒有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這裡的布置,他是個粗陋的造物人,留著隻為傳話和執行最後的命令,隻有簡單的智慧,沒有任何情感,所以察覺到計劃有可能失敗後,立刻就作出了反應。
霎時間,這個地下軍壘之中就爆出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光亮。
隨著一聲巨大而沉悶的震蕩之聲傳出,地麵轟然拱隆而起,在大地上浮現出了一道道寬長裂紋,內中缺口還有光亮和氣浪裹挾著泥沙衝出來。
而在這時,天頂上方光芒一閃,張禦已是出現在了半空之中,背後星光徐徐收斂、
溫良問道:“玄正?
張禦道:“無礙。”
以他如今的功行神通,隻是幾枚玄兵的轟爆對他毫無威脅,況且這些玄兵分埋在不同的地界中,而並非集中在一處了,威力更是被大大分散了。
他看著下方道:“我們先回洲中。”
離開此間之後,他與眾修往北遁走,半日後,進入了青陽上洲最南端的邊州良州地界。
他沒有再往洲域內去,而是就在良州這裡停落下來,尋到了位於此間的檢正司衙署,並在此傳遞命令。
他讓檢正司之人和洲內修士負責查證與霜洲交通的幾名大匠的行蹤下落。
明麵上看,除了韓大匠外,還有另外兩位大匠,一人名叫範尚、出身巨州天機院,一人名叫費遼,出身涵州天機院。
若是此輩還在,那麼就需立刻捉拿,若都是躲藏起來了,那麼就需另行尋找了。
如今的檢正司之中都是分配有修士駐守,一來是方便控製可能遭受魘魔侵染的修士;
二就是修士隻需稍加學習,很快就能上手掌握芒光傳訊之術,不必再另行安排此類人手,這就使得互相傳遞消息的速度大大加快,而修士也成了各處檢正司不可或缺的人物。
也是因為如此,僅僅隻是半日之後,關於這兩位大匠的消息就都已是傳遞了過來。
那負責芒光傳訊的修士過來稟告道:“玄正,兩邊的消息,那位範大匠已於近期卸任了,他此刻已是沿著新近開辟出來北方通路去往玉京了。而涵州天機院費大匠現在仍在院中,當地呈報說是看去沒有什麼異動。”
張禦道:“那位範大匠走了多久了?”
那修士道:“呈報上說有一個月了。”
張禦略作思索,對著時悅、曹方定等人道:“我們要設法把這個人追回來。”
那修士言道:“玄正,這個範大匠是乘飛舟離去的,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行程一半了,至多還有一月,就能到玉京了。”
張禦道:“我之前設法和曹將軍了解過北方的情形,泰博神怪雖被逐退,但隻是失去了和我們大規模戰鬥的能力,但那些分散的神怪在荒原之上還殘留有一定勢力,路途並不安全。
範大匠如果要走,那必然要跟隨軍隊艦隊出行,而軍隊的艦隊都是肩負有一定任務的,不會去單獨照顧某個人,而一旦戰鬥起來,就會在路上耽擱,所以他不可能走得很快,說不定現在還滯留在某個軍驛站中,此刻去追,還有一定可能追上。”
曹方定想了想,站出來一拱手,道:“玄正,曹某願意走一趟。”
張禦點頭道:“好,那就拜托曹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