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
袁大匠冷笑一聲,“譚從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還能鼓動我學生下手的人還能是誰?就隻有那位了。”
張禦道:“袁大匠可有證據麼?”
袁大匠搖頭道:“那可沒有,就算這次把我暴露出來,也未必是他親自交代,但至少得到了他的默許,不然你們沒可能這麼快找到我。”
張禦思索片刻,那個人身份更為敏感,僅憑袁大匠一麵之詞,而沒有切實的證據,是不可能拿那個人如何的。
他道:“袁大匠想也知曉,我如今正在追查造物人的事,關於此事,袁大匠又知道多少?”
袁大匠點頭道:“我事自是清楚的,這麼說吧,早些時候大部分不曾登造錄冊的造物人都是由我經手的,我可以給玄正我所知道的所有名單,但那肯定不是全部。不過玄正可要做好一些準備了,那裡麵有些人可不太好抓。”
張禦道:“袁大匠說是早些時候?“
袁大匠道:“十年前我被軍府抽調去主持打造玄甲,軍府看管嚴密,不方便再做此事,這事情就交托出去了,但我並不知道具體誰是我的接手人。”
張禦道:“你們是如何讓那些造物人去替代原主的?”
袁大匠道:“我所打造的那些造物替身,其原主都不是刻意去挑選的,大多數原主不是死在戰場上就是自然亡故的,隻是我不能確保,在我離開之後是否還延續這個規矩。”
張禦這時看向他,道:“那麼我還要問一句,你們為什要這麼做?你們的用意又何在?”
“用意?”
袁大匠回望了一眼張禦,沉聲道:“我們的初衷很簡單,就是想讓天機院獲得洲中更多的支持,並由此推動造物技藝的進步,擺脫對你們修道人依賴。玄正名單所見到的那些人,他們都是天機院的支持者。
我雖被你們拘拿了,可我直到現在也不後悔如此做,如果沒有造物技藝長足進步,我們在對抗泰博神怪時,也不可能拿出這麼多的玄兵、還有這麼多的鬥戰飛舟和披甲之士。
在百年前,隻有修道人和一些身披神袍的軍士能夠對抗那些神異力量,而無論是神尉軍還是玄兵,都是作為你們修道人的依附而出現的。”
袁大說到這裡,抬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個廬棚,道:“可現在卻是不同了,我們不必再依靠你們修道人的庇佑,現在哪怕一個普通人手持玄兵,都能發揮出驚天動地的力量,我們已是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
說話之間,他語聲中逐漸多出了一絲激昂和驕傲,“不止如此,在得到了這些造物替身的支持後,這六十多年,青陽上洲所取得的造物技藝已然在某些方麵淩駕在諸洲之上了。
特彆我們的外甲技藝,更是堪堪接近到了上位修士的程度,現在隻有玉京天工部因為吸收了各洲人才,才穩穩壓過我們一頭。但如果給我們更多的時間,有了更多人的支持,我們說不定能夠趕上去。”
張禦看著他那略顯激動的神情,道:“隻是如此簡單麼?”
袁大匠道:“當然,不然還能怎樣?當初打造那些造物人的時候,我們都是懷揣著同樣的想法。莫非玄正以為我們會用造物人來顛覆青陽洲麼?
那又怎麼可能!
莫說有玉京在上麵,我們這些大匠也不可能去如此做,不過有一個人的想法可能和我們不同……”
他沉吟了一下,“對於我們這些人而言,想法不同,那麼就是根本方向上的不同了,但那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我也不想去知道,至少在他沒有妨礙到我之前是如此……”
張禦能得看出來,其人所言並非偽飾,再是問了幾句話後,就道:“那便請袁大匠把造物人名單予我。”
袁大匠爽快道:“給我紙筆,我這就給玄正寫出來。”
張禦站在未動,但是遠處卻是有紙筆憑空飄了過來,落到袁大匠身前。
袁大匠霜白的眉毛挑了一下,他拿過筆,隻是握到手裡的時候似乎不太順手,嘀咕了一句,隨後刷刷落筆,不多時就寫了滿滿一張紙。
寫完之後,他習慣性的把筆收入兜內的口袋內,隨後將紙遞上來,道:“所有我經手的未經造冊的造物人都在這裡,我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做了記號,玄正按此找尋,就能把他們都找出來了。
不過要動手的話最好快些,這些人知道我被抓,凡是明白自己根底的,一定不甘心束手就擒,他們要麼來滅我的口,要麼就是想辦法逃離青陽。”
張禦目光落去,把名單都是看了下來,值得慶幸的是,兩府一些他所知曉的重要人物並不在這個名單之中。
但這並不能說,這些人就都沒有嫌疑了。這十年來是不是有什麼變化,這實在不好說。
而且這裡還有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