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師延辛還是沈若秋,都以為他這一劍隻是試探,畢竟要想攻破身上的守禦,終究要自己試上一下那堅韌程度的。
到此刻為止,他們都是判斷張禦將會采取一擊破敵的手段。
不過接下來局麵,卻是令他們都是露出了詫異之色。
那劍光飛去之後,掉頭一轉,又是重新殺奔下來,而後化一道光虹圍繞著聶殷飛繞劈斬,頃刻之間已是斬出了上百劍。
若說這是試探,這卻也太過了。
陰奐庭十分不解,疑惑道:“張道友為何要如此做?這豈不是隻會助長聶殷的神通麼?”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沒人知道張禦現下到底作何想法。
師延辛卻是隱隱約約想到了一點,但是這個想法似乎太過膽大,他一時也是有些不敢確定,雙目隻是牢牢盯著場中。
此刻明顯可以明顯見到,聶殷身上的氣機在劍光不斷飛掠之下在逐漸騰升之中,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其神通就可積蓄到頂巔,並施展出那驚天動地的一擊。
張禦卻好似對此視若不見,淡然站在那裡,依舊維持著前方劍勢。
聶殷開始的神情是慌張不安的,可是隨著外間縱橫飛掠的劍光被全數擋在外圍,這些情緒卻是一點點從他身上退去,麵上也是變得逐漸平靜下來。
沈若秋默然望著場中,他深切知道,這個時候聶殷已經壓製住了那份“怯心”,而若是接下來對麵沒有翻盤的手段的話,那麼這一戰就沒有什麼懸念了。
這等平淡的戰局在維持了大約半刻之後,在那不停劍光飛舞劍光之中,不知何時,聶殷睜開了眼睛。
他的神情變得自信而從容,眼神更是平靜悠遠,與方才可謂是判若兩人。
而他那不停攀升的氣機?是停了下來,可是與此同時,一股龐然氣勢卻是浮於眾人頭頂上,好似危山搖墜,天海欲傾,似隨時可能覆落下來。
沈若秋搖了下頭,雖然他不知張禦的策略是什麼,可到了這一步,他已不認為後者能有任何勝望了。
陰奐庭心中暗急,到了這一步,還有可能翻盤麼?或者說……
他心思一動,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師延辛則從方才開始便一順不順盯著場中,心中默默道:“會是如此麼……”
聶殷這時忽然開口道:“道友之想法,是想在我出手一刹那用神通避過,再擊我正身麼?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因為那一瞬間,我必然因為出手而導致無法聚集足夠的力量守禦,那也是唯一破開我守禦的機會,而且……”
他撇了一眼蟬鳴劍,“道友的飛劍也足夠快,方才道友以劍,應該是在通過氣機衝撞來找尋我的法力薄弱之處。”
陰奐庭心下一沉,他方才也是做此想法,但是不想卻叫聶殷看破了,
師延辛微微皺起了眉頭。
聶殷的語聲略帶讚歎道:“這著實是一個大膽的想法,以往我的對手之中,就算有人有此想法,也不敢如此施為,更無有足夠的能為做到。隻是……”
他誠懇言道:“我這一擊出手,道友是萬萬找不到這一絲破綻的,還可能因此而受重創,道友,可需考慮清楚了。”
張禦淡聲道:“你的話太多了。”
聶殷不覺愕然,隨即他點了點頭,歉然道:“是我多言了。”隨即他麵上一下認真了起來,“我當儘全力與道友一戰。”
陰奐庭聽到這裡,不由暗叫一聲完了。
聶殷說完之後,他再不去拘束自己的氣息,而是一下將之放了開來,而隨著他身上氣機升騰,天穹之上驟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周圍無數法力蒸雲聚集過來,籠罩在天頂之上,旋渦之中隱隱有雷電也似的光芒亮起,看去即將要劈落下來。
唯有親眼看到這一幕的人,才能理解聶殷方才為何說那番話,這確實是令人絕望一擊,根本無可能躲過。
張禦此時仰首看向上空,他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抬袖而起,駢起食中二指,對著上方遙空一點,蟬鳴劍上光芒一閃,直奔天中而去,隨後驟然消失在了眾人視界之中。
而與此同時,那雲漩中的雷光也似積蓄到極盛,轟隆一聲劈落下來!
下一刻,似有一物與之撞在了一處!
天空之中,極晝極暗的光芒急驟閃爍了數次,而後上方轟然傳出一聲傾天巨響!
一圈波蕩自那裡傳了出來,向著四麵八方衝去,垂星宮廬周圍遮掩所用的法器都是被震蕩起來。
宮廬內外一共有五層法器守禦,而在這等餘波衝擊之下,第一層幾乎在頃刻間就齊齊破碎了,隨後第二層,第二層……一直到最後第五層,才堪堪被阻住。
而此時此刻,眾人才是驚震發現,原本籠蓋在頭頂之上的漩雲已然消失無蹤,天光落照之處,唯有澄空萬裡。
那有若傾天的一擊,居然被張禦那擊空一劍給生生殺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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