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玄尊化身**之日。
垂星宮廬之內眾多玄修弟子收斂起這幾日來因為玄真論法獲勝的興奮心緒,俱是準備前往**之地聽道。
實則玄尊**,層次較高,唯有達到了中位修士方可能有所收獲,下位修士幾乎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的。
可不管是不是能聽懂,他們都是願意去聽一聽,而且萬一自己資質好,以前沒被發掘出來,去了之後不定就悟了呢?
便是什麼都不到,到時回去起來自己也是聽過玄尊**的,讓人聽著也是不同凡響。
正在諸弟子陸續走出垂星宮廬的時候,宮廬前方廣場上一側的廊道之下,俞瑞卿則是帶著弟子嶽蘿站在那裡,看去似在等候著什麼人。
過了一會兒,一名身著大氅,臉容被遮帽所掩的年輕道人自遠處走了過來。
待他到了近處後,俞瑞卿拱手一揖,道:“張道友。”
張禦還有一禮,道:“俞道友,有勞久候了。”
嶽蘿也是在旁萬福一禮,道一聲:“張先生。”
她接受了張禦的贈簡,後者對她有指教之恩,算得上是她半個老師了,所以她才如此稱呼。
張禦也是對她一點首。
俞瑞卿笑道:“張道友,我們上馬車吧。”
張禦一點頭,就與他一同登上了後方一輛由八匹造物馬拖拽的雙層高廂馬車。
曇泉地州之內並不允許修士和披甲軍士隨意飛遁,所以他們這回唯有乘坐造物載具而往法台。
兩人來到了馬車的二層高廂之上坐定,這裡視角較高,大道兩邊景物能輕易收入眼底。
隨著馬車馳出廣場,駛上大道,可以見到,路上時不時會有一隊隊騎乘造物飛翼馬的披甲軍士路過,這些人俱是披著鮮紅色的披風,身下馬蹄聲整齊而有力,看去威武不凡。
俞瑞卿道:“這是城中警備軍,不過隻是拿來維持城中安治,真正回護地州的,還是要靠頂上城之中的二十萬正軍,還有就是那位餘玄尊留下的化身了。”
張禦這時往頂上城望有一眼,卻忽然瞥見,自城處有數道光亮落下,倏忽不見,不過即便隔著極遠,他也能辨認出來那是個幾個年輕修士,男女皆有,看去都是英秀非凡。
俞瑞卿顯然也是留意到了,他道:“那應該餘玄尊的弟子。”
張禦道:“真玄論法之時,這幾位不曾來麼?”
俞瑞卿笑了一笑,道:“這幾位身為玄尊弟子,又豈肯屈尊來此?
在他們眼中,唯有同是玄尊座下的弟子才有資格與他們一比,也就是師道友一心向道的這等人物,才不去在意什麼名位高低之分,把諸位道友都是一視等同。
其實,方才那幾位功行也是尋常,他們便是來了,也不見得能勝過誰人,那還不如不來。”
張禦一思,微微頜首。
方才雖然隻是一瞥,可他卻也能從那幾名修士的遁光之中感受到一些東西來,直覺告訴他,這些人絕無可能是沈若秋或是聶殷的對手。
不過這也是實屬平常,雖然這些人都是玄尊弟子,可也就是有這麼一個名號罷了,
他早便聽過,這位餘玄尊門下弟子眾多,隻要稍有資質的玄修被引薦到他座前,那麼他都願收下,而他對於拜師之饒心性更是毫不計較,所以這位的弟子之中可謂各色人物皆櫻
也是如此,奎宿星講道每年才吸引來這麼多人,這其中有不少就是衝著拜師而來的。
隨著馬車一路行駛,他們漸漸接近了**所在之地。
這一處地界位於曇泉地州正中的曇光台上,是一處湖心大台,周圍遍布著流泉花海,風光十分之秀美。
實則玄尊化身**,可謂無遠弗屆,隻要你有意去聽,隻要在奎宿星上,哪怕在自家居處都能聽見。
不過玄尊**,除了口誦真訣,其聲更會引動修士內外氣機震蕩,這裡麵暗含上乘妙法,唯有近處感受到這等變化才能領會,所以光是聽法,而不去台前領悟真意,除非真正資質高絕之人,否則到最後也不過隻是能背誦兩句道文罷了。
此時的曇光台一處邊角之上,幾名男女修士站在那裡,他們看著下方陸續來至打台的修道人,神態之間多多少少都是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傲然。
賈安同在這些弟子之中功行最高,被周圍這些合得來的同門視作領頭人,他此刻出聲道:“今次來聽道的修士倒是有不少,可也不知有多少人能聽明白老師所講道法的真義。”
有人不屑一估:“老師所講道法,高渺上乘,我們日夜聆聽教誨,都還沒理解明白,豈是他們聽一遍就能領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