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看著那一處參天大台,知道自己是找對地方了。
此先他也並非是隨意找個方向飛遁,一座地星之上可以作為陣樞的地界,找來找去也無非也就是有數幾處罷了。
可如此輕易就尋到,卻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這意味著對方沒有做什麼刻意的遮掩,這陣樞絕然是另有異處。
隨著距離愈發接近,他也是看清楚了這陣樞的全貌,其形狀如同一個倒扣的漏鬥,邊沿廣大,向著上方逐漸收攏,通體呈現白玉之色,望來極為厚重堅穩。
大玉台四周圍飄蕩著一團團旋轉向上的七彩雲霧漩流,這裡陣力也是異常濃鬱,遠遠勝過其餘地界。
而他並不是第一個到來的,他看到四下遠遠還飄懸著許多修道人和披甲軍士。
這也正常,這次攻打地星的大軍是從不同方位之上發起的,其中有幾處就是奔著陣樞可能存在的地方而去的。
他目光一掃,與他在同一層次的隻有四人,不過其中隻有一名是玄修,其餘都是真修。
這些人此刻聚在一處,看情形是在商量著如何衝入其中。
那名玄修察覺到他過來,眼前一亮,便迎了上來,執有一禮,道:“在下解安,道友有禮。”
張禦還有一禮,也是報了自己的名姓。
如今他對自己玄廷巡護的身份雖然不做遮掩了,可目前也隻有軍務署、金瞳署上層還有少數人知曉。
這些人自不會去到處宣揚,至多隻是提醒一下下屬有這麼一個人。
不過那幾名真修聽到他的名字後,都是不由回過頭來看他,露出了重視之色。
這也並非是由於知曉了他的真正身份,而是因為他之前在真玄論法之會上擊敗了聶殷,這使得他在真修群體之中也是擁有了一定的名聲。
其中一名道人飄行過來,對他打一個稽首,道:“張道友有禮了,貧道倪翼,曾聽聶道友說起過張道友。”
真修一般並不怎麼在意玄修,因為大多數玄修都不能和真修相提並論,可是真正有實力的玄修,他們也不會不放在眼裡,譬如張禦這般的,再或是玄尊門下,他們遇上了也是一樣會鄭重持禮相待。
倪翼請了張禦過來,介紹了一下周圍同道,而後指著大台外圍繞著的旋霧,道:“這東西看去一眼便能看透,變化也是不多,可是我等之前試了幾次,都是未曾突破,還著實死傷了不少同道。”
解安也是惋惜道:“之前一位趙軍校,他帶著百人軍陣試圖衝闖,也沒能成功,最後全部失陷在了裡麵,屍骨無存,可惜了。”
倪翼道:“我以為還是我們現在的力量太弱之故,唯有等到更多道友到來,才能試著再是一闖了,我已經派遣人手去找尋更多同道到此了。”
張禦對此也是表示認可,這陣樞如此大大方方展現在麵前,布置定不簡單,的確應該慎重一些,且多一個人也是多一分力量。
他與解安再談論了兩句,便一人單獨來至一旁,眸光微微閃爍,試著觀察了一下那片繞旋不停的雲霧。
隻是看了下來,卻是心下微凜。
那些七彩氣霧雖然有延阻之用,可這並非重點,而是這裡麵有一縷極為微小的氣霧,疑似蘊藏著超邁他這個層次的力量。
若不是他接觸過幾位玄尊,並且正麵領教過這等力量,他也未必能夠一眼辨認出來。
要是事先不知情,一入此內,不小心被這縷氣霧拿中,那恐怕立時便會失卻性命,這也難怪先前衝陣之人都是有去無回。
要想順利入內,勢必要躲開這縷氣機不可。
正轉念之際,心中忽有所覺,轉頭看去,就見遠處有數十名修士和數百名披甲軍士朝著這裡飛來,那行在最前方的,卻是此前曾經見過的餘玄尊大弟子梁屹。
梁屹也是一眼便見到了張禦,他對後麵交代一聲,便主動上來見禮,他很慎重,沒有在眾人麵前說出張禦身份,隻是道:“張道友,又見麵了。”
張禦還有一禮,道:“梁道友有禮。”他看了不遠處的俞瑞卿一眼,道:“俞道友也是來了。”
俞瑞卿抬手一禮,笑道:“上次一彆,也是許久未見道友了。”
梁屹看了眼上方,道:“張道友,你既先至,可知這裡情況?”
張禦道:“我方才察辨時,見得一縷氣機有異,似是上境手段,梁道友是玄尊弟子,不妨再是一觀。”
“哦?”
梁屹聽他這麼說,不覺神情一凜,他來至前方,凝目觀看片刻,最後沉聲道:“張道友看得不錯,這裡的確有玄尊的手筆。”
在場其餘修士聽得他如此說,都是相顧駭然,驚疑不定。
若是尋常手段,他們倒也能試著一闖,可要有是玄尊在此落子,那他們再怎麼努力都是沒用,因為這是力量層次上的差距,絕不是靠什麼機巧和人數能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