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衿一聽郭櫻這話,心中頓時叫糟,他趁著張禦還未開口,連忙出聲道:
“郭大匠也是過於關切安小郎,她也對修道一途缺少了解,話重了一些,可她並無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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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望張巡護不要見怪。”
隨後他又抬頭看向張禦,道:“紀某雖是天刑部佐吏,可比起對薄公堂,更願與人結下善緣。”
郭櫻有些不高興,但她好歹看得出紀衿在給她幫忙,而她也把該說的話都說了,所以也沒再作聲。
張禦看了一眼紀衿,神情平靜道:“兩位也是遠道而來,今天天色已晚,不合長談,可先用晚宴,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談此事。”
紀衿忙道:“也是,我一路到來,頗覺疲累了,那便厚顏叨擾巡護了。”
張禦一點頭,道一聲“兩位請自便”,便離席而去。
青曦走了上來,對兩人萬福一禮,道:“兩位客人請隨我來。”
這處新置的宅院地方廣大,紀、郭二人跟隨青曦出了正廳,沿著外遊廊來到了一座可眺望遠山的三層閣樓之中。此刻夕陽近山,雲如火燒,清風徐來,花樹搖曳,頗有一番意境。
不過兩人顯然並無欣賞景物的心情。
紀衿坐下之後,道:“我早說過,這件事要商量著來,你怎麼就……唉。”
郭櫻蹙眉道:“但明明可以按律辦事,為什麼不這麼做呢?而且這件事是我們占理,又為什麼要退讓?”
紀衿搖頭道:“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這位可是玄廷巡護,要管束他,光是律司裁定可無用,最後需把官司打到玄廷去,這事可就難了。”
郭櫻道:“要是這位不願意,那就把官司打到玄廷去,我可以請老師幫忙。”
紀衿耐心道:“可你要知曉,這裡並不涉及人命,也不涉及軍情戰事,先不說玄廷會不會理會,便是理會了,也一定是交托給下麵的衙署代為核實查證。
任何事都需要人來做,這種不是上麵強壓之事,往往會靠後處理,裡麵稍有脫節,就要耽擱極長時日,說不定等有了結果,一年都已是過去了,那又何苦來哉?”
郭櫻卻是認真道:“可我遞書一交,至少在裁定下來之前,他便無法教授安小郎修道法門了。”
紀衿看了看她,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郭櫻疑惑道:“有什麼不對麼?”
紀衿搖搖頭,郭櫻這麼想雖也不算錯,可是律法是律法,實際是實際。
若是張禦有意,隻需要稍施手段,那麼就能讓郭櫻看好的這個學生直接絕了造物一途的念想,那贏了裁定還有什麼意義?
就算事後有判罰,又能拿這位巡護如何?頂多象征性罰一些金元了事,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想著硬頂著來。
他想了想,道:“既然伯父讓我幫你,那我會儘量幫你把學生討要回來的。”
隨著天色漸漸晚了下來,兩人在這裡用宴之後,紀衿起身道:“我出外走走。”
他離開閣樓,沿著花廊邁步往正
居來,到了台階之下,對著門前候著的青曦一禮,道:“敢問這位小娘,張巡護可在麼?在下欲求一見。”
青曦微微側首,似乎聽到了什麼,側身道:“紀先生請進,先生在裡麵等你。”
紀衿拱手謝了一聲,走入了裡屋,他見張禦正坐在榻上,便去履前行,踏著光可鑒人的地板走過來,上前拱手一禮。
張禦道:“紀輔佐請坐。”
紀衿謝有一聲,在他對麵坐下。
張禦道:“紀輔佐可是用過晚宴了麼?”
紀衿欠身道:“用過了,多謝張巡護招待。”
張禦道:“我見紀輔佐方才似有什麼話不便說,現在可以說了。”
紀衿拱手道:“張巡護,這次到來實在是冒昧了,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隨後他看向張禦,道:“那我便實話實話了,那位安小郎,不僅是郭櫻她看好,也被她老師看好,這位乃是天工部兩位宗匠之一,如今頗被諸位大攝所看重。”
他用誠懇語氣道:“在下說此事,並不是想以此壓迫巡護,隻是想說,此事處理不好,郭櫻勢必去尋她老師,那樣隻會把事情鬨大,平白給兩邊添加許多麻煩,故是紀某此回來,隻是想要尋一個妥善的辦法解決此事。”
張禦點首道:“紀輔佐,你所言我已是知曉,你可回去,明日再過來,我會給你們一個回言。”
紀衿怔了下,看了看張禦,便點了下頭,站起身,拱手道:“那在下就明日恭候巡護回音了。”
張禦待他離去後,仍是在那裡觀讀道書,似是並沒有把這事怎麼放在心上。
許久之後,天色已是完全黯下來,這時青曙走進來,道:“先生,人已是到了。”
張禦道:“讓他進來吧。”
少頃,竹簾一掀,安小郎自外走了進來,對他一拜,道:“學生拜見老師。”
張禦放下書卷,道:“事情青曙與你說了麼?”
安小郎道:“學生知道了。”
張禦和顏悅色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必顧及何人,隻說心中真正想法便好。”
安小郎撓了撓頭,道:“老師,學生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收我為學生呢?”
張禦嗯了一聲,道:“修道人講究緣分,你當日阻我飛舟,那即是說你我之間有緣,但我並非是因為如此才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