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什麼神通法術,而是一個人天生獨具的神氣,任誰也是效仿不來的。眾人看著他,心道難怪以這位為眼線,這副賣相天生能解人三分敵意。
為首道人命人送了茶水上來,可能是覺得場中的氣氛太過嚴肅了,便以較為隨意的語氣說道:“班道友,今天請你來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們都是真修,不明這道章之用,所以唯有請你來說一說具體情形,待上麵問起,我們也好回稟。”
班嵐坐在那裡時,整個人帶著一股出塵之氣,恰如朗月清風,卻是看去比在座之人更像是真道。
他微笑言道:“自當如諸位道友之願。”從袖中取出一封玉符,遞了出去,“這是我這幾日在道章之中所見,諸位道兄拿去一觀,自便了然。”
為首道人讓弟子上前拿了過來,意識一轉,便儘知內中所敘,看到上麵的描述,他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與一般的真修一般,他的關注重點並不在玄法本身能從裡麵的得到好處上,而在於能給天夏帶來的提升上。
天夏諸方洲宿,內外層界得此溝通,這一點代表什麼他很清楚,意味著天夏將能由此整合出更為強大的力量,或許過去應對天夏的鬥戰方式和經驗都會因此被全麵推翻。
他一時有些心煩意亂,覺得必須將此及時上報,也就沒有多說話意思了,看向班嵐,作出一副親近和氣之色,道:“班道友,你做得很好,希望你以後能多多留意,有什麼情況儘早報於我等知曉。”
班嵐笑了一笑,道:“自當效力。”
守正宮中,張禦送走了風、高、施三人之後,回身入殿,給妙丹君喂了一些丹散,便又去了宮中修持。
在數日之後,忽然心神一動,訝然發現,卻又是一個玄異生出。
玄異除卻本身所有,有許多是因為機緣而生,有時候連玄尊自身也不知是怎麼來的,他猜測這很可能是自己立造訓天道章有關,觸動本心本意,故是本真還報。
不管如何,這總是一個意外之喜。
他檢視了一下,此玄異名為“先命”,在對方施展手段或是厲害殺招之時,會先一步有所察覺。
這倒是與他蟬動之印有些類似,但是玄妙層次和作用之上雙方就完全是天地之彆了。
不過任何玄異不論看去多麼美好,在玄尊層次的鬥戰中,都是要能夠配合自身神通手段運用才是有用,否則也隻是雞肋。
譬如“補天”玄異,放在他身上很有用,可要是換了一個根基稍差的,遇到朱鶿那等手段,那有等若沒用。
而這“先命”他倒是覺得頗為合適自身,由此更可以衍生出多般鬥戰手段。
正在他神思琢玉之時,忽然心中有感,便一揮袖,開了內殿之門,少時,有神人值司過來一揖,道:“守正,晁上尊前來拜訪。”
張禦道:“知道了。”
他之前從明周道人那裡了解過玄廷之上經常露麵的幾位廷執,這位晁煥晁廷執便是其中之一,並且這位還是一位渾修。
此前他與這位並無交際,不過這位今天之來意,他大略也能猜到。
他一振衣袖,自座上起身,來至殿門之前。
晁煥正站在那裡等候,此人表麵看去非常年輕,嘴角有著一份玩世不恭,長眉斜飛,隻隻是眼簾上挑,好像有一種看什麼都不太順眼的樣子。
他見張禦出來,打一個稽首,笑道:“張守正,不請自來,不會怪我無禮吧?”
張禦抬袖還有一禮,道:“晁廷執說笑了,”他測過一步,“裡麵請吧。”
晁煥欣然踏上台階,隨他進入殿內,到了裡間坐定下來,他拿起案上了清茶喝了一口,放下才道:“我今次來此,是聽聞張守正立了一個道章,我聽一些弟子說了說,覺得很是有意思,隻是不知,晁某可否也能入道中一觀呢?”
張禦看了他一眼,對方果然是為此事而來。
現在訓天道章幾乎是將天下所有玄修勾連到了一處,玄廷為了不使局麵失控,下來定然也會派遣渾章修士也是一同加入進來。
他伸手一拿,一枚玉符出現在了那裡,使兩指往案台之上一放,道:“這自無不可,但禦也希望,晁廷執也能在此中傳授一些機巧,以助內外界層那些渾修定養心神。”
渾章修士雖說向大混沌求取較多,但上層大能自有辦法定持自身,若在裡麵傳授自身經驗,更能安撫天下渾修,這對天夏是有利的。
晁煥笑了一笑,伸手取過玉符,放入了袖中,道:“張守正既然給我一個情麵,我當也還張守正一個情麵,此事就這麼說定了。”
他站了起來,道:“茶也喝了,事也辦成了,我知張守正近來在修行,也便不多留了,張守正若是要論道,也可來離生道宮尋我。”
邁出一步後,他想了想,回頭道:“對了,張守正,此道章一出,可謂利天下玄修,對我渾修也不無好處,不過那些沒好處的人,怕是更會對守正更為不滿。當然晁某隻是隨意一說,守正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告辭,不必相送。”
說完之後,他拱了拱手,就擺開大袖一路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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