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待把朱鳳與岑傳二人的鬥戰拓影看了下來,再結合自己此前所看到的記載,心中對岑傳的鬥戰能力已是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同時他也點頭道:“朱鳳道友功行不俗。”
朱鳳輕笑了一下,道:“說來兩百年前之我,比方才歸回天夏之我還要強橫幾分,所幸今日有玄糧為補益,這才又恢複了過來。而這三百年多來岑傳在外修持,他也一樣無有玄糧補益,便是功行不退,可也不會比當初強到哪裡去,至多在法器之上能夠彌補一二缺失。”
張禦同意這個判斷,這和他之前的猜測是一樣的,他估算了一下,岑傳的法力若是在這三百年仍然不斷增進,那還有可能高出他一些,但若是增進微小,那麼可能與此刻的他相仿,但也有可能更為弱小,當然,這也隻是大致得判斷,真正如何,還要鬥過一場才知。
可有一點可以肯定,光以心光法力來論,他們彼此對對方都不具備壓倒性的力量。
不過法力心光也隻是一個人實力的一部分,法器、玄異、還有鬥戰經驗乃至臨戰發揮這些結合起來,才能展現一個修士真正完整的戰力,這些都不是能從拓影片段上看出來的,要想判明高下,唯有經過一場徹底的碰撞。這就如同兩把利劍,誰更鋒利,隻有互相對上之後才能比較出來。
朱鳳這時認真提醒道:“張守正尤需要小心的,乃是此人所擁有的一門玄異,這門玄異甚是了得,在此人動用之後,自身似如虛去世外,雖可見得,但又難以觸及。
我那次與他鬥戰,持神通在手,總感覺落去極難奏功,每回隻能隱而不發,可此念一收,又覺方才所感隻是錯判,再行試圖出手,結果又是如此,每每如此,就錯過了贏得此人的勝機。”
張禦不覺點頭,觀方才兩人鬥戰之景時,他也是發現了,朱鳳看去非常之謹慎,看去明明有機會,她卻偏偏不出手,看來就是因為這個玄異之故了。
這等玄異看去無甚攻襲之能,但卻更為有用,能令人敵手錯失機會,甚至不敢出手,隻能任由岑傳攻取,這一戰若不是朱鳳自身也有一門十分了得神通可以抵敵,再加上有師門相傳的法器相助,岑傳一樣拿她沒有辦法,恐怕當時就分了勝負了。
他若要與此人一戰,那麼這個玄異便當注意了。
朱鳳見他在思索,便又道:“守正,他若當時未曾刻意隱藏實力,那麼這兩百多年來,即便神通道術會有不同,可玄異之能卻是不會有多少變化的。”
張禦思索了一下,認可此言,修士身上的玄異一是看功行精進,二是看道念機緣,而這三百多年來,除非得到天大的機緣,否則不太可能有新的玄異生出。
特彆是正清一脈被天夏驅逐出去,興真滅玄的道念不曾完成,更是使得緣法難生,除非其能完成自身所願,那或許……
隻是一念到此,他心中忽然微微一動,就在方才那一瞬間,他心神之中卻是湧起一陣強烈的感應,若是這一次他能擊敗岑傳,那麼或許會有極大機會再次得到一個玄異,而且這將會是對他自身極為有用的玄異。
他轉首往廊台之外看去,看來這一場論法,又多出一個理由了。
而在他目光望去之所在,與朱鳳所居之處相隔不遠的一座駐閣內,岑傳也是正在觀看著鐘道人拓錄下來的他與嚴奇英的那一戰。
待看罷之後,他心中評價道:“嚴奇英此人放在後輩之中也算了得了,但這位張守正也的確不負守正之名,此一戰對於戰機之把握,遠在這嚴奇英之上。”
若從整個過程上看,張禦能在短短數十呼吸之中大破嚴奇英,主要是靠了空勿劫珠之助,在嚴奇英被此寶珠落中之時,這一戰的結果已是分明了。
可他並沒有因此看輕張禦,因為空勿劫珠便能落下,也需營造機會,而在此之前,張禦與嚴奇英正麵對拚,彼此互換神通玄異數次,這裡所展現出來的神通心力可是實打實的,且節奏一直在張禦的控製之中,這讓他很是警惕。
至於對於張禦那兩把飛劍,他雖也沒有輕視,但卻並不十分看重。
在漫長的修道年月中,他見識過很多純粹的劍修,有天夏劍修,也有上宸天的劍修,也領教過這些劍修得手段,他認為單純從論劍法之上來論高低,這些人都比張禦那對飛劍來的有威脅。
似如嚴奇英,靠著玉璧法器,就可將那一對劍器擋住,而他早年經曆不知道多少鬥戰,自也是有辦法抵擋這等攻勢的。
而且他看得出來,飛劍似乎也不是張禦的真正倚仗,隻是當成一種輔助鬥戰的利器在用,不過此人真正的殺招又是哪個呢?
這一戰中似乎看不出來。
張禦給他的感覺就是看不到短板,也看不到具體的長處。
正思索間,他忽然心有所感,走到了廊台之上,望向朱鳳所在的駐閣,他有種感覺,自己的對手此刻就在那裡,就在那裡看著自己。
他目光不禁閃爍了一下,他可沒忘自己早年曾與朱鳳有過一場交手。
他想了想,轉回駐閣之內坐定,而後一道輕煙從身上飄散出去,霎時來到了妙皓道宮之前,化為自身形貌,並往裡走入了進去。
門前的道童見到他,連忙施禮,鐘道人早便告訴過他們,若是這位到來,不必攔阻,讓其進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