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庭府洲之內,崔嶽正在客閣內招待著來訪之人。
此是一名十七八歲的道人,其人對他言道:“師兄,老師說了,你呈送上來的這一幕盛劇不錯,可以一觀,老師說了,要師兄在東庭好好做事,老師他也在看著。”
崔嶽打一個稽首,道:“請師弟回去轉告老師,弟子難得有一個機會,不會有負自身職責的。”
那道人還有一禮,道:“話已帶到,那小弟這便回轉上層了,師兄勿送。”說著,他便轉身出門,而後看了看,縱身一躍,已是遁光飛去。
崔嶽見其人離去,這才回身室內,當初他看罷那盛劇,也是深為感佩,便將此送到了自家老師陳廷執那裡。
其實陳廷執若在訓天道章駐意,那便無需如此麻煩了,直接送去便是,可不知出於什麼緣故,這位至今未有如此做。
他猜測這可能出於什麼大局上麵考量,反正這不是他能過問的。
他收定心神,收拾一下,便離了這一處位於城郊的客舍,騰身一縱,往瑞光城方向飛遁而去。
隻是他才至半途,訓天道章之內就有人向他稟告道:“玄正,我們之前盯著的幾個疑似複神會眼線的人,都是在居處服藥而亡了。”
崔嶽眼神一凝,問道:“可有什麼人與他們聯絡過麼?”
稟告之人言道:“我們事先感察到了微弱的神異力量,對麵應該是以神諭的方式通傳給了信徒。”
崔嶽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些人已經發現自己這邊在監視他們了,為免暴露自己,所以提前清除了。
複神會做這件事也不奇怪,他們一向是不把人當人的,而這些人在東庭府洲內的職位也不高,舍棄了也就舍棄了。
可正如此想的時候,道章之內又有動靜,卻有幾個消息陸續傳到了他這裡,俱是說一些疑似複神會據點,也是他先前故意留著的地方,如今已是人去樓空了。
因為這些據點遠在密林深穀之中,周圍又有不少土著部落和靈性生物,所以監察不易,而對方撤走之前還用神異手段遮掩,所以未能及時發現。
崔嶽看了一遍下來,發現所有據點撤走的手段都是相同的,並且差不多都在同一時刻發生,所以這無疑是一場有序的撤退。
種種跡象表明,複神會的勢力正在收縮。
他第一個反應,此事與上次的打擊有關,可再是一想,發現不對,兩件事相隔時間較長,對方便是做出反應,也不可能等到現在。
那麼是決定放棄東庭相爭,所以轉而為收縮了麼?
他想了想,搖了搖頭,隻要複神會本身還在存在著,那麼事情就不會那麼簡單結束的,一定是會有著什麼其他圖謀的,隻是現在徹底失去了那些據點眼線,就不好掌握此輩的動向了。
他看向遠處的安山山脊,暗道:“此輩到底在籌謀著什麼呢?”
此時此刻,在安山以東的地陸深處上,大部分散布在各部落中的複神會成員都是動作了起來,他們利用部族土著捕獵大量的靈性生靈,同時還許諾一定的好處,鼓動一些異神對付一些敵對的異神。
這是他們在準備喚醒的那一位的祭品。
到了臨近七月份的時候,這一切才是準備穩妥,三名戴著金屬麵具的複神會成員相聚在了一個土著部落之中。
銅麵具的女子疑聲道:“就是這裡麼?這個部族還不到五十個人吧?線索就在這裡?”
那金色麵具人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部族太小,我也不會直到現在才找到線索。”
他踩著滿是枯枝爛葉的泥地,來到一個大樹底下用土塊堆起的祭壇前,祭壇中間的柱石被稍加琢磨過,上麵用藍紅兩色的鮮豔染料塗抹過,並畫出了兩個眼目,看去像是盯著來人一般。
戴金麵具的男子拿出一隻琉璃瓶,拔開塞子,向著祭壇倒出了一些金色得粉末。
粉末灑下之後,石塊祭壇之上的眼目眨動了一下,閃過一陣神異光芒,隨即石柱上出現了出現了一個孩童高下,佝僂著背的老者。
他拄著高長的拐杖,五官臃腫扭曲,身上是灰黑、灰白兩種顏色的羽毛,其餘部分用堅韌的樹葉包裹者,他的下身是一團煙霧,憑空懸飄在那裡,他看了看幾人,麵上露出詭異的笑。
金麵具的人沉聲道:“魁尼神,按照約定,我給了你祭品,你需要帶我們前往神丘。”
魁尼神聲音帶著嘶嘶的響聲,道:“跟我來吧。”他從石祭壇上飄了下來,帶頭往身後的密林之中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