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回到了守正宮後,心念一轉,披在外間的那件道衣剝離了下來,而後化作了一枚金光閃爍的神通道籙,懸空飄浮在了那裡。
這東西是玄廷授予他去往元都山門所用,現在事情了結,他自也是解脫了下來,等待著玄廷隨後的處理。
元都這一戰下來,他著實得了不少收獲。
尤其是讓他見識到了不少神通法術,雖然最後有一些廷執的神通還未及用出,可既然是一開始便交給他使用的,他自然也是事先有所了解的。
這些神通使得他的眼界大為開闊,也讓他有了很多想法。
神通之法路數不同,有人認為並不威能越大越好,有些精通變化的神通,能起到微小之力滯礙絕大威力的作用。
他倒不這麼認為,隻是他以前所具備的神通,大多都是配合本身整體的戰術來使用的,所以單獨拿出來,並不是非常特彆。
可是境界不同,選擇也當不同,到了他這個境地,威能巨大的神通看去又是必須掌握的,因為你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這等神通最為直接有用,威懾力也遠比其他神通大的多。
而這次不少廷執所給予的神通,許多隻是單獨拿出來,便能起到抵定勝負的作用。
這次給他最為深刻印象得,毫無疑問便是首執所給予的那“觀元生滅”之術,一觀之下,便見生滅,任你怎麼變化都是沒用。
若不是元都玄圖這個層次更高的鎮道之寶,隻這一個神通就可取勝,任殷平是不會再有翻盤機會的。
他思忖著,除開言印這個特殊的手段,自己卻是缺乏一錘定音的神通,這也算得上是自己目前的一個短板了,故是當設法儘快補上這方麵的不足。
而據他了解,諸位廷執的這些神通,有的是得自師傳,而有些則完全由他們自己另行立造的。這些神通無不是契合自身,也無不是建立在自身對道法的深刻理解和掌握上的,這算得上是真修的底蘊。
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雖然天夏上層靠著玄糧在功行之上已然追上甚至反超那些上宸天的修士,可是修行長遠的修道人,對於道法的掌握和理解卻是更勝一籌,這裡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對於天機推算的運用。
而在戰鬥之中,對方的神通可能更為玄妙,也更具變化。
反而玄修在這方麵卻是欠缺了太多,雖然玄法早便存在了,可相比真法而言,底蘊還是太過薄弱了。
不過玄修也不是沒有長處,他隻要有足夠神元,就能做到許多事,有些東西大可以去渾章之中去求取。
但他現在並不準備這麼做。
因為渾章所予,也隻是對自身道法和認知的某種總結,卻並非是唯一的路。
不止如此,作為他道法最根本,大道六印之一的言印,應該還有更為強橫的力量可以挖掘,這裡變化便隻能靠自己去推演摸索,而不是單純靠能從渾章中求得了。
他覺得,自己接下來應當先抽時間梳理一下自身的道法了。
而正當他在這裡思忖道法之事時,玄廷之上對元都門中一些修士的判罰也是下來了。
王道人和喬悅二人因為參與了立派一事,判罰了禁閉百載。隻是因為在此過程之中他們並未傷人,所以給了一個選擇,若是下來與上宸天交戰,二人參與戰事的話,那麼可以立功抵過,以減削罰期。
兩人自是不願被禁閉起來的,禁閉並非單純的囚禁,而是將修道人意識的清醒扔入虛空之中禁壓,並以符印鎮壓身上的法力,在被囚禁期間,修道人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隻能麵對一片虛無,這無疑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故是二人都是選擇願意加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事。
至於那些從眾弟子,則大多數都是從輕發落。
畢竟玄廷也明白,上境修士要是強製下麵做些什麼事,下麵的人是沒辦法抵抗的。
這些人中,似如狄溟、戚未央等人俱是禁閉一載,而另一些人則是判罰去往邊洲鎮守數月至一載,而一些隻是單純遵從命令的尋常弟子,則就直接赦免了。
而有罰必有賞。
此次事端之中,諸廷執都有出力,但這一切最終還是靠了張禦去完成的,可關於這一次該是如何褒獎張禦,廷上討論了一次,卻沒能拿出一個準確的定論。這裡主要還在於張禦的雙重名位上,諸多廷執意見不一。
最後有廷執提議,這個事情可容後再作討論,因為元都這一戰,可以看做是與上宸天對抗的一部分,下來勢必還要進行更多的戰事,可先給張禦一些玄糧功賜,待在整個戰事結束後,再一起敘其功。
這個提議獲得了認可。畢竟過往遇到戰事,也都是待戰後再是論功的,此也是有先例可循的。在決定之後,廷上便先令明周道人攜玄糧前往守正宮褒獎,而其餘待戰後再論。
三天之後,某處荒原之中,一個橢圓形的陰影出現在了天穹之中,隨後金光一閃,一道人影落到了地麵之上。
廖淩看向上方,隨著那陰影退去,天穹又一次恢複了明亮,他鬆了口氣,終於自裡出來了,雖在元都派中困了沒幾天,可他還是擔心自己留下的那些東西受到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