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穹雲海之中,林廷執正站在法台上等候著什麼。
許久之後,他往前望去,就見一道光影破開雲海,照落到了法台之上,待光芒散去,陳廷執自裡現出身來。
林廷執正容打一個稽首,道:“陳廷執回來了,一路辛勞。”
陳廷執還有一禮,道:“不過是借助元都玄圖走了個來回罷了,算不得什麼。”
林廷執道:“陳廷執可是取到了那物麼?”
陳廷執把袖一甩,一縷清穹之氣落下,此氣綻放開光亮,可見其中有絲絲縷縷的青氣蔓延而下。
他沉聲道:“我到之時,那處天域已然崩塌,我以清穹之氣將之還聚出來,隻取拿到了少許一縷。”
林廷執見那青氣到了外間,便化為一滴清露滴落到了池水之中,沉浸在其中的那一根枝節得此滋潤,原本灰白的枝乾竟若枯木逢春一般,中間一段慢慢化作了青色,並漸漸往兩端漫開。
這時第二滴清露落入池水之中,繼續支撐此氣蔓延,可是距離兩端末節還是差了一點點。
然而此刻青氣已然全數落下,再無第三滴青露凝聚,那些青色失了後繼,竟是不進發退,向後收斂,很快退還到了原來的模樣,本已是漸漸浮出水麵,似要獲得新生的青枝又是一度沉落了下去。
顯然憑此一縷氣息,尚不足以將此枝節喚醒。
林廷執不覺惋惜,道:“可惜,若是正清道友能稍晚一些出來,不定就能喚醒此枝,繼而望見上宸天主天域所在了。”
雖然他希望正清能支撐的久一些,不過他並不像渾空老祖所想的那樣會任憑正清被殺奪,他們既是要把正清救出來,同時又要把上宸天主天域尋到。
陳廷執沉聲道:“從張守正還有正清道友這次遇襲的布置手段來看? 此舉應就是贏衝所為,我了解贏衝,這回正清道友能得以這麼快出來? 除了正清道友自身的本事外? 也還可能是贏衝有意放任的。”
林廷執訝異道:“他為何要這麼做?”既然設計了陷阱,那麼自該達到目的才是? 不然豈非白費力氣?
陳廷執道:“據我推斷,贏衝布置此局,當是本來準備好了殺招的? 可是因為某種顧忌,或者某個緣由? 使得這殺招最終未能得以落下。”
林廷執神情鄭重了幾分? 道:“陳廷執以為那殺招會是什麼?”
陳廷執道:“當不會是青靈天枝,若是此物對付正清道友? 對麵也不會上來施以困束,而是直接用那鎮殺手段了? 若排除此物,想要殺絕正清道友性命? 那麼通常多是半是來自上境大能的插手。”
林廷執立刻否定道:“這無有可能? 要是上宸天那三位直接出手,五位執攝不會放任不管? 他們當是不會親身下場的。”
陳廷執道:“那就隻有鎮道之寶了。”
林廷執先是詫異,隨即似想到了什麼? 神情認真了些許,道:“我知曉了,若然如此,倒是說得通了。”他沉思片刻,道:“五位執攝既然未阻此事? 那當是另有考量了。”
西穹天,奎宿。
這月餘時日以來,奎宿大小地星上駐守玄修弟子,凡是往日在軍署有過積功的,都是獲贈了一隻“知見真靈”。
丁盈因為跟隨老師落駐在奎宿,又有積功在身,故也得到了一隻。
最初此物送來時,乃是用精美的瓷匣盛放的,打開之後,玉白色的玉胎半個陷在赤色軟綢之中,如上好打磨的美玉,光滑細膩,渾然一體,精麗且雅致,她一看就喜歡上了。
而以往她老師不許她用此等物事,可是這一次卻例外允許了。
她在精血渡入其中後,便感覺自身之中多了一個完全附從於自身的意識,在試了下來後,感覺當真十分好用,便給自己的真靈取了一個名字喚作“暗香”。
特彆有意思的是,她與身邊的同道交流過後,她發現每一個知見真靈的性情都不一樣,聽聞有一些知見真靈雖然是照著禦主吩咐做事,可卻總是在嘴上和禦主對著乾,令她十分好笑。
她還聽到一個說法,說是知見真靈的性情和禦主是有關聯的,因為她的知見真靈“暗香”十分柔順溫婉,所以她一連幾天都是美滋滋的,說話也變得細聲細氣起來,直到有一天被老師撞見,毫不客氣罰坐了幾日,這才恢複了原來說話的腔調。
不過她興奮勁還沒停下來,因為越是使用,越是發現知見真靈的好用,此物比她自己都了解自己,既能夠製定出合適又妥帖的修行方式,對各種事情又能讓她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